等崔源的腳步聲離得遠了,初晴才從雅間裡拉開房門,探出頭來。她左右張望了一下,見四下無人,又輕輕關上了房門。
“娘子,那人走遠了。”初晴轉回頭道。
“恩,你過來坐下吧。”薛青衣摘下了面上的帷帽,露出一張明豔動人的臉來。
初晴走過來坐下,拿了一顆桌上放著的果子塞進嘴裡,一雙圓圓烏溜溜的大眼睛裡透著一絲興奮的光芒,“娘子,接下來,你準備做些什麼?能否帶上我?”
薛青衣看著她塞得圓圓的嘴和逗趣的表情,噗的一聲笑出聲來,“初晴,你就認定接下來我一定會做些什麼嗎?”
“當然啊,不然你又是送銀子又是關心體貼的問那小生今後的打算幹嘛?”
要說後面沒戲,初晴是打死也不相信的。剛才崔源和另一個小娘子在馬車前那一番眉目傳情、難分難捨的樣子不光她看到了,小娘子也看到了。
她明明看到了,也知道那書生不是什麼好貨,還接見了他,又給了他那麼多銀子,要說後面沒戲,誰信。
從一早她給小娘子制好人皮面具,小娘子那眼裡陡然升起的光芒,到接下來她一系統的動作,她就知道,這後面必然有事。就不知小娘子願不願意帶上她一起看戲。
“小娘子,我以前一直悶在寧國公府和一幫粗爺們在一起舞刀弄槍的,很少有機會去府外。即使出了府,多半也是有任務,速去速回的。我覺得跟著小娘子看戲挺好的,就像剛才,看那個叫崔源小生的表情就非常有趣。”
初晴圓圓的臉上,閃著壞壞的笑容,捉弄人她最喜歡了。
“初晴,你可別小瞧了人家,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也許再見面時,那人就一躍龍門了,這世上的事誰知道呢。”薛青衣的目光變得幽深起來。
即便這一世崔源中不了狀元,她也要想方設法的把他推上去。報復他的手段有千萬種,任何一種都可以任意處置了他。現在只要她想,她完全就可以把他掐死在萌芽裡,可哪一種手段也比不上讓他從高高的位置上跌入深淵來得讓他痛苦。
上一世他害得定國公府和族人們那麼慘,這一世她當然不可能輕易就放過他,薛青衣的眼裡如同結了一塊寒冰,目光更是銳利如刀。
初晴把果核吐在了桌上,“就因為如此小娘子才資助他的吧?”
初晴的話把薛青衣拉回了現實,“這麼說也行,一半一半吧。”
“小娘子,那接下來這戲怎麼演下去?”初晴又把一顆果子塞進了嘴裡。
看她興致盎然的樣子,薛青衣鼓動道,“初晴,要看戲也不是不行。你離了蕭銳,投靠我吧。我保證接下來還有比這更有趣更好看的戲等著你,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小娘子,你就不要再盅惑我了,你是明知故問嘛。在主子手裡的人,除了他願意,誰還能把人搶走不成。不過小娘子,你和我主子到底什麼關係?我很好奇。”
初晴睜著亮閃閃的大眼睛盯著薛青衣道。
“還能是什麼關係,你助我,我助你的關係。”
“真就這麼簡單嗎?我怎麼瞧著不太像呢。”初晴明顯不信。
薛青衣笑笑,道,“真就這麼簡單。”薛青衣拿起帷帽戴上,道,“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