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見到的第幾個死人?”
林年年掀開了面罩,皺眉盯著路旁一具瘦的只剩下皮肉的屍骨道。
那死人蓬頭垢面的,臉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布料。湊近細看的時候,這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布料,居然是一塊兒毛毛躁躁的,已經被太陽曬乾的風乾牛糞。
“咦,你離他遠點兒,說不定這人身上就有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
元奎用一把扇子捂著口鼻,跳出去多遠,臉上滿是嫌棄。
林年年沒搭理他,湊上前去,用戴著手套的手將他臉上的牛糞掀開,露出裡面一張瘦到極致的,面目猙獰的風乾人臉來。
死去的人張著大嘴,生前彷彿受到了什麼極大的痛苦。
站在林年年身後的元奎驚叫一聲,乾脆躲到了樹的後邊,只露出一個腦袋,警惕的望著這邊的方向。
“出息!”嫌棄的瞟了他一眼,林年年自顧自的取出隨身攜帶的包裹,從裡面拿出自己的藥箱來。
在元奎驚悚的目光中,她緩緩的抽出了一柄解剖屍體用的小刀,緊接著毫不猶豫的朝那腫脹的野人肚子劃開。
“噗噗。”
一陣難以名狀的聲音之後,屍體的內臟流了一地,散發著難以名狀的臭味。
林年年精準的從那屍體的內臟中,挑出了一條黑乎乎的蠕動的條狀物體。
“是赤蟲!”那東西再見到光線之後不一會兒便失去了活力,整個身子軟軟的垂了下來。
“出來吧,已經沒有什麼危險了。”林年年面不改色的掏出火摺子,把刀子消了消毒。
元奎這才瞪著眼睛,從樹後面走出來。
他看了一眼地下躺的屍體,又看了看面不改色的林年年,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小林,你怎麼半點兒都不害怕呢,你…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印象之中,他所認識的女子都是嬌滴滴的,從來沒見過像林年年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
見他臉上的表情不似作假,林年年臉上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來。
她把把柄刀子重新拿到兩人面前,比劃幾下:“我呀,是個仵作呀,你再敢煩我一句,小心我連你一塊兒給剖了!”
這句話很有震懾效果,元奎半點不敢反駁,唯唯諾諾的,站在一邊兒,老實很多。
沒了元奎在一旁嘰嘰喳喳的多嘴,兩人的行程順利多了。
兩人再次上了馬,依舊是趕路,可是林年年心情卻沉重了很多。
越往南走,越是靠近嶺南城,可這樣無緣無故橫死的人卻越多,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不過現在也只是她的猜測而已。
總歸趕路要緊,不出半日的功夫,又來到了嶺南城根兒底下。
元奎滿目興奮,踢了踢馬肚子便要往裡面闖,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拉住:
“你幹嘛!”
元奎一臉警惕,林年年朝著城牆跟兒底下,那幾個守衛抬了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