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要親自確認……蘇牧他如今真正的狀況!”
路晰的回答,無疑遠比瑪姬預料中更加的迅速。
並且對於瑪姬如此嚴肅的陣營邀請,路晰反而是似乎毫不關心自身的立場般,第一時間便提出了關於蘇牧安危的疑慮。
這樣的事實,不但出乎著瑪姬的預料,同樣也出乎著所有人的預料。
畢竟無論是瑪姬還是侯賽因,甚至包括立教神機營的所有成員……其實在任何曾經瞭解過路晰的人眼中,路晰此前的種種經歷,無疑在都展現著她的堅毅和固執。
無論是對於身後家族的反抗,還是和身為議長的父親相互隔閡,乃至是一力推行著的所謂學院改革。
路晰此前的所有舉動,似乎都在反覆的印證著她的內心的驕傲。
所以此時此刻的瑪姬,也才刻意的將俘獲蘇牧給帶到了此間,試圖用蘇牧的生命、來對瑪姬進行直白的威脅。
並且就算是這樣,在瑪姬心中無疑也仍舊未曾抱有過多的希望。
畢竟在瑪姬的認知之中,眼前的狀況其實是:
除非有著某種超越路晰精神底線的東西,同樣能夠成為和路晰之間交易的條件;否則以路晰曾經的行為邏輯,她其實根本就不具備能夠被勸降的前提。
甚至就包括在此之前的、瑪姬那一番言辭銳利的逼迫,無疑也同樣只是一種懷揣僥倖的最終試探。
歸根結底,其實完全就沒有任何人會認為:
作為聯邦議長親生女兒的路晰,作為北境革新派精神領袖的路晰,作為所有聯邦居民心中真正聯邦公主的路晰……她真的、會答應教廷的歸降邀請!
……
然而此時此刻,隨著路晰她完全就沒有任何猶豫間,已直接便提出了那道看似不分急緩、甚至是格外荒唐的要求。
一抹微微難以置信的錯愕和茫然,以及那隨之而來的兀然驚喜,卻是同時浮現在了瑪姬的內心之中。
雖然關於蘇牧和路晰的彼此相遇,其實早就已經被整個大陸所津津樂道。
無論是那萬里傳送的慧眼識才,還是之後共建奧秘會的默契協作,甚至是此後在學院教學中的相輔相成。蘇牧和路晰之間的種種故事,無疑早已成為了各大期刊的常客,已然一次次以各種各樣的媒介不斷傳播著。
甚至在蘇牧取得大會榜首而榮耀迴歸之後,在聯邦居民們的內心深處,也未免不會微微的希冀於……蘇牧二人間真正的發生點什麼!
然而傳言終歸只是傳言,以瑪姬那絕對冰冷的理智思維來說,但凡是無法被確切證實的言論,她顯然都並不會太過輕易的去相信。
所以關於蘇牧和路晰之間的種種旖旎,瑪姬無疑也從未真正的在意過。
畢竟蘇潼之所以能夠察覺這一點,其實是因為她自身也對蘇牧抱有著同樣的情感;而鄧避惰等人能夠明白這一切,亦是因為他們始終對路晰懷有長輩般的愛護。
只有將自身的濃烈感情,真正的寄託到了蘇牧或路晰的身上……也才能從彼此剋制的蘇牧二人身上,真正察覺到那些被刻意隱藏的情緒。
不過此時此刻,隨著路晰那句發自真心的深切擔憂,已然在如今的絕境下、被路晰再也無心掩藏般流露了出來。
如今的瑪姬,也終於從路晰的神情中真正確認著:
身為蘇牧他學院導師的路晰,作為比蘇牧也還要更加年長的路晰,更是將蘇牧從大陸邊緣所發掘出來的路晰。她對蘇牧所抱有著的真正情感,卻根本就不是所謂的提攜之情,也更加不是大陸皆知的欣賞之意。
反而是最濃烈、也最被吟遊詩人們所津津樂道的……男女之間的那份彼此愛慕!
而這樣熾烈又愚蠢的情感,似乎也正是打破心中底線的某種契機。
……
“可以,請便!”
沒有一絲的猶豫,更沒有半點兒的遲疑。
就在路晰的要求才剛剛被她所提出,瑪姬卻是比路晰還要迅速的,直接便應允了路晰那極為任性要求。
毫無疑問,如果能夠得到路晰以及蘇牧叛歸,則作為教皇國真正的目的而言,顯然也是極具分量的一擊重拳。
並且此情此景之下,在一名大字級騎士的注視之中。
就連那無比浩瀚的疾風之壁,也被頃刻間撕裂成漫天的流炁,路晰顯然也早該明白自身真正的處境。
故而只要能夠以蘇牧作為契機,成功將路晰給勸降於教廷麾下,瑪姬顯然也並不在意提前給出一星半點兒的寬容。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瑪姬雖然內心深處毫無情感的波動,但若是要模擬出當前最適合展露的某類情緒,卻依然是瑪姬所最擅長的手段。
否則在曾經的多次相處之中,蘇牧也不會完全未能發現瑪姬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