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潼所乘坐的那輛禮車,車門被緩緩的自內推開。
誰也無法想到,在那名擁有著龍拓帝國最高貴血脈的女子,竟然真的試圖走下隔絕著兩個世界的禮車,真正的介入到聯邦的軍政之中。
故而一時之間,就連伯格那聲淚俱下的表演,也在愕然中下意識的停止。
但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從禮車上走下來的人,卻並非是所謂的帝國皇女,反而是一名容貌極為出眾的少年。
除了見到過蘇牧手握燭影的蘇燦,幾乎也沒有任何人能夠明白,蘇牧他究竟是何德何能,竟能夠與帝國皇女共乘一車。
然而隨著蘇牧如此大張旗鼓的,從皇女乘坐的禮車上走了下來。
某個令人驚駭的訊息,終究還是不可避免的開始擴散。
並且也就在眾人暗自猜測的同時,蘇牧所開口說出的下一句話,更是直接證實著所有人的那份猜測:
“作為聯邦屬城的居民,作為北境學院本年新生,作為一名以這片土地為傲的聯邦人。我唯獨不明白,為何我未婚妻蒞臨聯邦的訊息,竟會被一座小小的軍營所忽視。甚至要不是懸空山騎兵團的救助,作為帝國皇女的她,竟然真的便要葬身獸海。”
蘇牧一開口,便搶先證明了自己聯邦居民的身份,並且還特地言及北境魔法學院,以此映襯著自己在聯邦中應該擁有的話語權。
但毫無疑問的是,隨著蘇牧這句問責的落下。
所有人關注的重點,卻只是那滾滾砸來的“未婚妻”三個字。
一個聯邦居民,就算是能夠入學北境學院的魔法天才,卻也終究不可能對聯邦的軍務,來進行任何程度的指手畫腳。
但此時的蘇牧,偏偏就有這個資格。
因為除卻聯邦居民的身份,蘇牧同樣還是帝國皇女的未婚夫。
所以當蘇牧那位身份高貴的未婚妻,都已經在他的面前受到了生命的威脅,蘇牧當然有一萬種理由嚴詞苛責。
並且最為微妙的是,當蘇牧以一名聯邦居民的角度做出發言,卻又加持著帝國皇女的那層光環。
無論是從國家層面、還是私人角度,這都是無可挑剔的理所應當。
……
不過隨著蘇牧的現身,伯格在驚異之餘、卻也依然固執的緊咬著牙關。
蘇牧的問責雖然有理有據,但承不承認卻依然是伯格自己的問題。
然而像是伯格這樣的愚蠢者,顯然還並沒有真正的留意到,蘇牧剛剛那番言辭中更加陰險的那道陷阱。
見沒有任何人對自己先前的責問提出質疑,蘇牧便也繼續說道:
“雖然作為軍旅之外的旁人,我並不是那麼的瞭解聯邦軍制。但如果在一個聯邦現役軍隊中,竟然連最關鍵的資訊也會被疏忽,這顯然只能是指揮者的翫忽職守。”
蘇牧一邊說著,一邊便已經略過了先前的話題。
繼而言辭更加狠厲的,對著茫然的伯格、繼續步步緊逼的質疑著:
“你說有人誇大了獸潮的威脅,從而矇蔽了你的判斷。也就是說……當你聽聞了獸潮的恐怖,你竟然連帝國皇女的求援也敢無視。依然龜縮在軍營之中,連一絲一毫的兵馬,也未曾派遣去救援帝國皇女。”
蘇牧的這番指控,可以說是極為的致命。
因為對時局的判斷被他人左右,而放棄掉一座能夠堅守的要塞,這還勉強能夠被稱之為決策失誤。
但如果對於帝國皇女的求援也無動於衷,卻無論是傳承上古的龍拓帝國,還是與之維持著和平協議的聯邦高層,都不可能會接受這樣的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