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焚天烈焰所點燃的,當然並不僅僅是漫天的飛行妄獸。
在絢爛的火光中,每個心中絕望的暴風兵團戰士,也同樣被激發出一絲絲莫名的希冀之光。
沒有了漫天獸影的威脅,在暴風兵團的固執堅守之下,城牆下的獸潮想要淹沒卡巴特要塞,也並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
而只要獸潮始終沒有進入聯邦內部,就算此區域的指揮者再如何的愚蠢,也大概終究會派兵前往查探。
“如果拖延到了那個時候,恐怕才是卡巴特要塞內眾人真正的生機!”
懷著這樣的信念,卡巴特要塞內的每個暴風兵團戰士,就連握住兵刃的雙手都更加有力了幾分。
無數想要湧上城頭的妄獸,都在相互交錯的長槍和堅盾中,不得不拖著滿身傷痕,再度掉落下搖搖欲墜的城頭。
不過此時此刻,剛剛還傲然燃盡了漫天妄獸的蘇牧,卻已經不得不被身後的姜瀾攙扶著,才能繼續作為一道信標繼續屹立。
在劃分武器等級的九品三等之中,一二三品為凡俗、四五六品乃利物,七八九品卻已經是天材地寶的範疇。
而焰刃燭影,雖然只是某件兵刃的其中一部分。
但仍舊被劃分為七品上等的它,也根本不是蘇牧如今的境界能夠駕馭。
故而每一次激發焰刃燭影中的固有鬥技,都必然會令蘇牧體內所儲備的炁能,頃刻間便被消耗一空。
所幸蘇牧的悍然一擊,終究還是達成了預想中的目的。
當絢爛的火光散盡,原本滿布飛行妄獸的天空,幾乎是被火焰給清洗了一般,再無半點兒的威脅存在。
就算某些實力強橫的中字級妄獸,還尚且在烈焰中得以苟活。
但此時此刻的它們,卻早已駭然的遠離著依舊立於風煙裡的蘇牧,再也不敢輕易的靠近卡巴特要塞的上空。
……
“所以,你在等的是什麼?”
眼見蘇牧如此不顧一切的,生生自絕境中拖延著卡巴特要塞淪陷的時間,已經和蘇牧同行甚久的姜瀾,卻是已經從蘇牧的行為裡讀懂了蘇牧的打算。
蘇牧聞言也不隱瞞,直接便反問道:
“你認為我是怎麼從雲縱山脈中逃了出來,並始終沒有被獸潮所吞噬的?”
蘇牧的這個問題,其實也正是姜瀾等人最大的疑惑。
無論是作為棄子去引誘秦梁,還是在雲縱山巔被獸潮所逼近,似乎蘇牧所遇見的每一種狀況,對於常人而言都是十死無生的境地。
然而眼前的蘇牧,不但偏偏從這些危機中成功的脫身,並且還一路逃亡到了同樣瀕臨絕境的卡巴特要塞。
“雖然我也沒法解釋,但似乎圍繞在我的周圍,總會出現意想不到的奇遇,而這些奇遇本身、便是我始終能夠苟存的關鍵。”
蘇牧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越過了奮力戍守中的暴風兵團戰士,也越過了黑壓壓的妄獸狂潮。
緩緩的看向了,地平線最遠方的不知名處。
“或許我這麼說有些盲目,但如今就算是我也並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只能將我能做到的這份拖延給作用到極致。”
“唯有如此……真正當希望來臨時、我們也才能活著迎接它的到來!”
……
然而蘇牧口中的希望,顯然並不會如此輕易的到來。
被絢爛火光給點燃的微妙希望,其實也僅僅是人們在絕境下的一抹寄託。
誰都知道,那抹希望是如此的不切實際。
所以隨著漫天熾焰一點點的變得冰冷,依然死守著卡巴特要塞城牆的暴風兵團士兵們,也同樣開始再度的變得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