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疊加到第八次的芥微劍訣,已經擁有著超乎常人想象的威能。
雙劍相交中,蘇牧這看似平平無奇的劈刺,卻已然蘊含著雷霆奔湧般的力量。
竟然直接將御態之下的女子,給整個的轟得逆退數米,並狠狠的撞入她所斬斷的那顆巨木。
並且就在女子撞入巨木的瞬間,第九道、也是最後一道攻擊,卻也同樣落在了劍脊上那熟悉的位置。
沒有金屬的摩擦,沒有炁能的爆裂。
當劍脊的同一部位,第九次遭到愈發強橫的攻擊後。
那柄精鋼所鑄的重劍,竟然像是柔弱的柳絮般,在一陣清脆聲中完全斷開,再不能為握住它的主人帶來半點兒的防禦。
然後蘇牧手中的黝黑細刃,便也繼續攜帶著這股巨大的穿透力,狠厲的貫穿了劍刃後的那名女子。
將這抹由她親自疊加的力量,完完全全的還回到了她自己那裡。
甚至直到此時此刻,看似手段層出不窮的蘇牧,也仍舊在刺穿女子的那個瞬間,又極快的運起折返步抽身暴退。
極為謹慎的、頃刻就脫離出了,女子能夠同歸於盡的那個範圍。
……
“你……究竟是什麼人?”
奄奄一息的女子,頹然的坐在斷裂的巨木之下,呆呆的望著自己心口的空洞,有些茫然、又有些哀婉的問道。
然而這個問題,卻也正好是蘇牧在這個世界中,最大的那份秘密。
見女子再無反擊的可能,其實早已力竭的蘇牧,也這才同樣撐著長劍緩緩坐下,並格外誠摯的解釋道:
“我知道你不服氣,畢竟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我的存在本身就不合理,因為這世界它原本……就是我的一出妄想。”
女子聞言,微微有些發愣。似乎完全沒能想到,蘇牧竟如此正經的回答起她的疑問,並且回答出的內容本身,又似乎是這般的不太正經。
但蘇牧此時,並沒有理會女子的發愣。
對於一個永遠不會暴露自己的將死之人,縱然在先前的數秒之內,兩者還是你死我活的敵對關係,蘇牧也依然選擇了毫無保留的坦白:
“其實你熟悉的所有東西,全都是我胡思亂想的拼湊。”
“甚至你很驚訝我能掌握的芥微劍訣,它在我原本的世界裡,也就是個叫做“小數”的尋常概念。因為它本來就以精確而著稱,所以我自然能第一時間明白它的奧秘。”
“而你更想不到的是,就算是我、這個世界的直接創造者,在來到這個世界後,我也依然發現有些東西是我所不認識的。”
“似乎就我自己所創造的這個世界中,也仍然有等著我去發現的秘密。”
“並且、你可能還不知道……”
……
蘇牧他絮絮叨叨的,說著和這個世界“無關”的話題。
與其說是在和眼前的女子坦白,倒不如說是在和曾經的自己告別。
而就在蘇牧平靜陳述的途中,女子雙眸中的那抹光芒,也終究還是無法阻止的,一點點變得愈發的黯淡。
繼而女子在她生命最後一刻,卻是下意識的微微笑了一笑。
不知是在感慨自己的命運,還是在嘲弄蘇牧的虛妄。
然後她便艱難的抬起了頭,最後看了看眼前的蘇牧,唇齒輕啟間、說出了一句讓蘇牧格外莫名的話語:
“是您、您終於來了,我們等了您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