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還是忙你的吧,我也要早點休息了。”千伊開始有些煩躁,許笛笙爽約就是爽約,何必在那兒惺惺作態。
許笛笙這時又換了另外一番說詞:“那我明天再來看你,好不好?”
“你……”千伊剛想說“你自己看著辦”時,卻突然頓住了。
原本這時電話那頭隱約可以聽到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林小姐出門時段的監控錄影已經查到,確定她是在下午五點左右獨自離開公寓,方助理,要不要請許先生過來看一看?”
那人應該是站得很遠,但他的一字一句,卻很神奇地傳入了千伊耳中,實在是那“林小姐”三個字,讓人不能不敏感。
“千伊,對不起,我不能再說了,明天一早我就過來。”許笛笙似乎急著結束通話電話,千伊猜測,應該是小方在叫他。
“你是在林月那兒?”千伊厭惡地皺了皺眉頭,在許笛笙掛手機前,脫口問道。
“嗯?”許笛笙的聲音顯得很詫異,可能沒想到千伊此時的反應。
“許笛笙,這就是你來見我的誠意?”千伊用平靜的口吻質問道,一隻手卻不自覺地抓緊了身下的床單。
許笛笙在那邊好久沒有說話,直到千伊認為他準備就這樣沉默以對的時候,許笛笙又開口了:“我剛從公司出來,就接到林月的電話,反覆地向我認錯,然後又表示會從此離開,永遠不來打擾我們,她當時情緒很激動,語無倫次,我怕她又會做傻事。”
千伊語氣波瀾不驚地回了一句:“那就這樣,去找她吧!”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這之後,手機又響了一下,不過也只是響響而已,大概許笛笙想通了千伊不會理會他,便再沒有打來。
“又是為了那個女人?”張媽在一旁問道,神色也很不高興。
千伊苦笑地搖頭:“說是這一回又鬧什麼不告而別,這個林月的戲可真多。”
張媽氣得要跺腳了:“真不要臉,她就是想把許家拆散了才肯罷休,老夫人當年就該看著她死在牢裡算了,沒想到少爺這麼精明的人,居然被她牽著鼻子走,不行,我這就告訴老夫人去,哪有這麼欺負人的。”說著話,張媽轉身出了病房。
千伊怔了一會,猛地反應過來,許笛笙準備過來見千伊本來就是奶奶撮合的,要是知道許笛笙來不了,奶奶肯定生氣,何必讓她老人家跟著揪心。
“張媽!”千伊喊了一聲,想勸她不要打這個電話,但是好久沒有得到張媽的迴音,看來她是直接出到了病房外,大概不想讓千伊煩心。
病房之中,此時只剩下千伊一個人,其實比起跟老夫人告狀,千伊此時最希望的,是跟前有一個人陪著,讓她不要控制不住地,又開始胡思亂想。
門外傳來腳步聲,千伊以為是張媽回來了,趕緊擦了擦眼角不知不覺氤出的兩顆淚。
但是隨後,似乎門鎖被人扣下了,千伊覺得有點奇怪,衝外面問了聲:“張媽,是你嗎,關門做什麼?”
並沒有人回答她,但是不一會,一名戴著口罩的護士揣著托盤站到了千伊麵前。
“要打針?”千伊詫異看著托盤上放著的針筒,不解地道:“怎麼沒有人事先通知我?”
那護士舉止顯得有些怪異,幾乎是很粗魯地地將托盤擱到床角,然後徑直走到千伊跟前,衝著她冷冷地道:“好久不見,許太太。”
聽到這頗有幾分熟悉的聲音,千伊看向那個護士,心裡充滿了驚恐。
是的,千伊的心情,真的只能用驚恐表達,因為此時,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她。
護士笑了起來,慢條斯理地摘下口罩,露出了一張因為未施脂粉,而顯得平淡無奇的臉。
“印紫?!”雖然算是有了心理準備,但千伊依舊控制不住叫了出來。
“別喊那麼大聲啊。”印紫的槍始終指著千伊,人卻坐到了床邊的椅子上:“門外那麼多保鏢,可嚇死我了。”之後,便是一陣放肆的狂笑。
面對著槍口,千伊的身體微微顫抖,雙手下意識地護住肚子害怕激怒她倒有些小心翼翼:“你是來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