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武的記憶當中,王爸年輕時好賭,把家財都輸光了,還欠了一屁股債。後來浪子回頭,成功戒掉賭癮,才不至於妻離子散。
但鄰居們都說,賭狗是不可能上岸的,只要有錢,必然還會去賭。
這麼多年來,王爸和王媽起早摸黑,賺錢供王武讀書,再也沒有碰過賭。
可是這一個學期以來,王武寄回二三十萬,家裡的環境卻一點沒變,難道都被拿去賭了嗎?
就像鄰居們說的,賭狗有了錢之後,必然會重蹈覆轍?
“喂,你找誰啊!”
王武轉頭一看,是鄰居李嬸。
在王武的記憶中,李嬸是個尖酸刻薄的女人,對人從來沒有好話。
“李嬸,我是王武啊,才半年不見,你就認不出來了嗎?”王武打了聲招呼。
現在的王武,和半年前相比,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半年前的他身材纖弱瘦小,一看就是個病秧子。現在的他身體變得更強壯,站立時如標槍般挺直,顧盼時雙目如電,讓人望而生畏。
更重要的是身上的穿著,跟以往更不能比。人靠衣裝,米雪親手挑的這身衣服,至少要好幾萬塊。
“你這穿成什麼鬼樣啊,怪不得我認不出來,這身行頭怕是要五六百塊吧,我說你這孩子,以前還挺刻苦的,出了城就變樣了,不用說,肯定把學費都拿去買衣服了,好的不學,盡學壞了,跟你那賭狗老爸一個樣……”
這李嬸是出了名的快嘴,讓她開了口,就沒有停下的時候,王武只能無視她的話,推開家門走進屋。
李嬸繼續追在後面:“我說你這孩子,說你兩句就跑,李嬸我也是為了你好……”
巴啦巴啦……
王武直接把門關上,不讓她進來。
王武的妹妹王心語,聽到聲音後從廚房走出來,看到王武的樣子,猶豫地問了一句:
“你是……我哥?”
王心語脖子上掛著一條粉色的卡通圍裙,手上拿著一隻鍋鏟,小嘴微張,眼睛睜得大大的,有點不敢相信眼前這位帥哥竟然是她哥哥。
“是我,小語連哥哥都不認得了?”王武笑道。
“歐尼醬~”
王心語聽到王武的話,終於確定這真的是她哥,拿著鍋鏟衝向王武,跳進他的懷裡。
“小心你的鍋鏟。”
王武一手託著她的小腰,一手把鍋鏟奪了過來。
王心語空出了雙手,此時更是整個人吊在王武的脖子上,不肯下來。雙腿鉗在王武腰間,像個小孩子一樣。
王武下巴抵在王心語的額頭上,往日的記憶紛紛湧上心頭。那一層斷開的溫情,似乎又連線在一起了。
這個小丫頭從小就愛黏他哥哥,王武無論去哪裡,她都要拉著王武的衣角跟著後頭。
她從小害怕毛毛蟲,害怕打雷,更害怕哥哥不在身邊。
然而這半年來,王武幾乎沒有和她說過幾句話。偶爾打電話過來,也被他很快掛掉了。
“歐尼醬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