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半。
早市上已經人頭攢動,除了來採購的飯店後廚人員,就是那些趕早買新鮮的勤勞的老人或者主婦。
別看這裡都是販夫走卒,可煙火氣十足。看似滿地垃圾,糙人遍地的地方,居然藏著很多出名的小吃。
比如那個專門買豆漿油條、豆花燒餅小餛燉的早餐攤兒,每天都在菜市場路口,從四點鐘出攤兒到八點鐘收攤兒。既能夠做上生意,又不至於和城管碰面。
攤主是一對五十來歲的中年夫妻,男的負責擀麵、炸油條和烤燒餅,女的負責買買收銀。現在科技發達,他們也用上了二維碼,吃完了手機一掃完事兒。
男攤主的手藝是一絕,油條不長不短,正好二十厘米。鬆脆可口,食材新鮮。燒餅上,毫不吝嗇的芝麻粒兒,配上新鮮的小蔥段,不等出爐,就有一股面香撲鼻而來,引得早起覓食的路人口水大動。
所以儘管他們的早飯價格不低,卻也從不愁生意。
在這裡吃飯的,大多數都是附近的蔬菜水果攤主。他們從凌晨開始忙碌,到六點多稍微輕鬆點,便趕緊跑來吃一碗豆腐腦,外帶幾根油條。或者乾脆來個燒餅夾油條,熱烘烘,脆啵啵,香噴噴的。
他們身上多數油膩膩,不修邊幅。販夫走卒的生活,讓他們將就不得。
可就在這群人當中,今天卻偏偏多了一桌與眾不同的食客。
沈聽潮穿著沙灘褲,灰色背心,一雙人字拖。在他看來,這已經是他最不時尚最不修邊幅的裝扮了。可是坐在這裡,他仍舊格外惹眼。除了身高,就是氣質。
這個早餐攤兒,是沈聽潮每次回縣城必來的地方。他從幾歲起就跟著家裡的保鏢來這裡覓食,早就愛上這老闆的手藝。
他跟前是一碗甜豆花,一小筐油條,六隻燒餅。這當然不是他一個人吃的,同行的還有兩位。一個超級胖,正抱著一碗小餛飩大快朵頤,吃的滿頭油汗,還不住地朝碗里加油辣椒。
另外一個,瘦瘦小小,站起來可能也就一米六五左右。但是你若以瘦小來評判他,那就大錯特錯。仔細看下去,他瘦瘦的胳膊上,全是筋肉,力量感十足。
胖的叫吳子清,家裡就在這早市上開了個肉攤,專門賣牛羊肉。從小到大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肉吃。而海量的供應,也都回饋在他的體重上。他身高一米八,體重已經達到兩百四。
瘦的叫朱成雄,話不多拳頭狠,是沈聽潮練拳、摔跤的搭檔。
三個人從小學就在一起讀書,一直到高中才分開,算是發小。
朱成雄拿著一塊燒餅裹油條,一大口一大口地咬著、嚼著。他腮幫子上的肌肉鼓成個疙瘩,上下聳動。
“潮子,你說的那小子什麼來頭啊?”胖子吳子清喝了最後一口湯,拿紙巾抹了抹嘴,又擦掉腦門的汗珠,問道。
沈聽潮道:“叫程鵬,送外賣的。”
“嗤!”吳子清道,“送外賣的?在……你弄他還不簡單啊?直接開了不就完了?敢跟你搶女人,我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
“跟我搶女人?他還不配。”沈聽潮眉頭一挑,“我要玩死他,就得靠你倆了。還有兩個月我就要上擂臺,不知道萬家找的什麼人,我不能分心。”
“放心,交給我們。”吳子清一拍胸脯。
“得了吧,交給你才不放心呢,你好好跟你爸學怎麼賣牛肉吧。大雄,這事兒交給你了。”沈聽潮衝朱成雄道,後者正在跟最後一口燒餅油條較勁。
朱成雄悶不吭聲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