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街的小巷子裡沒有路燈,只有院子裡的大燈,從門縫裡勻出一縷亮光給程鵬。
自從那大鼻子青年進門,程鵬看著手機,足足過去五分鐘,他才再次出來開門。
“跟我來!”大鼻子青年道,口氣還是二混二混的。
木頭大門開啟,迎面撲來一股熱血沸騰的氣息。
“嘿、吼!”吶喊聲此起彼伏。
砰砰砰!
跌倒、撞擊聲不絕於耳。
進了大門,程鵬往左右一看,哇塞,這院子這麼寬敞,感情是一整條巷子都給打通了。北面是正房一排自不必說,南牆下也蓋了一排平房,大門口兩側空出兩米多的院牆。院牆下有一排鐵籠子,籠子裡淨是關著大狼狗,衝程鵬汪汪大叫,整個武館,給人一種熱火朝天的感覺。
大鼻子直接把程鵬帶到正屋,七八間屋打通,裝修成道館的樣子。地上鋪著紅、黃、藍相間的地墊,三面牆都掛著鏡子。各種程鵬喊不上名字的設施,看似散亂地陳列在室內,十幾個年輕人,有男有女,正在訓練。
其中一個男子,穿著訓練背心和短褲,也是大光頭,揹著手正在指點兩個少年。
“不許用肘,誰讓你反關節搗人啦?”他的聲量,和他的身高嚴重成反比,不用喇叭,都能響徹滿院。
這人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但十分精壯,渾身都是腱子肉。一身肌肉,似乎要爆皮而出,看著都讓人害怕。
“大師兄,帶來了。”大鼻子帶程鵬走到跟前,小心翼翼叫道。
那人轉頭沒耐煩地掃了他們一眼,尤其是對程鵬。看到程鵬瘦高如麻桿似的身型,頓時滿眼鄙夷:“就這樣的,也敢來學摔跤?你得多吃幾碗飯,多吃幾噸苦哦。”
程鵬以為自己聽錯了,苦還論噸的麼?
“愣著幹嘛?叫大師兄!”大鼻子踹了程鵬一腳,正踢到他小腿上,生疼。
程鵬愣了一下,接著怒了,質問道:“有話麼你好好說,踢我幹啥?”
大鼻子和大師兄都愣住,場面一度十分尷尬。幾秒鐘後,大師兄先哈哈大笑。大鼻子看他笑,便也跟著笑起來。
這可不是什麼開心的笑,笑聲中充滿濃濃的嘲諷意味。
“小子,這裡可是武館,論資排輩的。我雖然排行老小,但你來了你就是老小,我是你師兄,咋踢你都行,懂嗎?”大鼻子昂首挺胸,拿手背敲著程鵬的肩膀,一臉欠揍的樣子。
程鵬低頭,看著那隻賤兮兮的手不停地落在自己的肩膀上,煩悶至極。
“我是來學摔跤的,大家都是自由平等的,你憑什麼說打我就打我,說踢我就踢我?”說完,程鵬暗中一運勁,肩膀上那塊肉就像鐵疙瘩一樣鼓起來。
只是他人比較瘦,穿的衣服又寬鬆,所以外人看不出來罷了。
“啥?你要自由?去外面,我不說了嗎,這裡論資排輩。你是老小,活該被踢~哎喲!”大鼻子還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可當他的手背再次落在程鵬身上之後,卻觸電般地縮回來,慘叫一聲。
大師兄覺得奇怪,探頭一看,媽呀,大鼻子那手背,就好像剛起鍋的饅頭一樣,腫泡泡的。
大鼻子抱著自己的手使勁吹起,疼的眼淚嘩嘩的。他抓著程鵬的衣服往裡邊看,邊看邊道:“你瘋了吧?幹嘛掛著鐵板到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