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裡的傍晚,山風涼颼颼的。
程鵬和宋秋月在山坳坳裡,看著地上那龐然大物的屍體,都驚魂未定。
宋秋月忽然倒在地上,嚇得程鵬顧不上看自己是不是受傷,慌忙上前扶她。
“秋月姐,你傷到哪了?給我看看!”
程鵬慌亂之間,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那胳膊細細的,卻很結實,山村女人,常年勞作,想不結實也不行。
二十六歲的女人,正是花一樣的年紀。宋秋月雖然談不上什麼國色天香,可勝在年華正茂,五官端莊又有身段,在八戶村卻也有著村花的名氣,多少老少爺們明裡暗裡對她流口水。
程鵬也喜歡她,那是因為宋秋月為人善良勤勞,他平時老在家聽老媽唸叨:“秋月這孩子真是造孽喲,就張虎那家庭,那德行,換一百個女人早都跑光了。也就秋月,還死守著和他過日子。將來我兒子要是能尋下這樣一個媳婦,我死也瞑目啦!”
現在,看到宋秋月受傷倒地,程鵬擔心的很,也顧不得什麼男女避嫌了,抓著宋秋月一通檢視。
“沒事,就是剛才跑的猛了,腳崴了一下。”宋秋月強打精神道,她想衝程鵬笑一下,可是兩人都灰頭土臉的,再加上腳疼的很,她笑起來也不比哭好看多少。
程鵬忙道:“別硬撐著了,你看都腫成這樣,來坐好,我幫你揉一下。”
宋秋月受傷的腳腫得發亮,表皮紫紅色,一塊塊皮下血斑清晰可見,傷得不輕。
“使不得!”宋秋月比程鵬有經驗,知道這剛崴的腳不能揉,不然腫得更兇。
程鵬咧嘴一笑:“你放心吧秋月姐,我有數的。”
其實就在剛才他低頭看那傷腳的時候,一股資訊湧入他腦海,全是處理此類筋骨扭傷挫傷的方法。更奇怪的是,他的左手掌心一陣陣地發冷,就跟握著一塊冰一樣。
他按捺住心頭的驚訝,將秋月扶到一旁坐穩,而後輕輕托起她受傷的右腳。
腳上的鞋子早不知跑丟到哪去了,襪子也被草根樹枝割裂,腳背上還有幾處刮傷,冒著晶瑩的淡淡的液珠。這樣的傷,是最疼人的。
被丈夫以外的男人碰到腳,宋秋月臉紅耳赤,很是不好意思,不敢去看程鵬的臉。她心跳過速,感覺呼吸都變粘稠了。
程鵬禁不住一陣心疼,鬼使神差地用左手輕輕按住她的腳踝,手掌在傷處輕輕摩挲著。
冰涼的感覺傳來,頓時起到鎮痛的作用。這讓宋秋月非常驚訝,她道:“大鵬,你的手咋那麼冷呢?”
“哦,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剛才被那頭該死的野豬給嚇的吧。”程鵬隨口搪塞,不過這個理由倒也成立,至少秋月沒再繼續追問了。
程鵬用冰冷的手掌幫秋月冷敷了片刻,又覺得掌心有點濡·溼發癢,他悄悄翻手一看,掌心不知何時居然冒汗了。而且這股汗還很奇怪,是淡綠色的,一滴一滴,就像小米粒那麼大,在他掌心滑動。
不,不對,這可不是液體,更像是光,像是霧。似乎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因為宋秋月見他瞅著自己的手心,還很好奇地看了一眼,並問:“大鵬,你手咋啦?”
“秋月姐,你看不見嗎?”程鵬心頭一動,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