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出一聲以後,鎌倉感覺自己的心情好多了,他聳了聳肩,改換了一個比較隨意的站姿,俯視著仍然坐在吧檯轉椅上的霍江東說道:
“除了咱們的眼睛以外,咱們連身材都很像,就連在武館學武的時候,身手也差不多……”
事實上鎌倉的功夫是輸給霍江東一籌的,但是他從來也不願意承認,霍江東也一直沒有點破,甚至在兩人當眾比武的時候還故意放水。
“不過咱們倆的聲音明顯不一樣。”霍江東想讓氣氛變輕鬆些,於是用了比較輕快的語氣,“相比之下你的聲音更加成熟不是嗎。”
“也許吧。”鎌倉陰測測地說道,“不過你在洛杉磯沒有特別親密的人,不是特別親密的人,不會在意聲音有所不同的,最普通的感冒也能改變聲音……”
“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霍江東用雙手緊緊握住酒杯,好像在竭力控制心中的不安全感,“你為什麼要強調咱們有不少相似之處呢,雖然我確實希望過咱們是親兄弟,但是血緣並不是那麼重要吧。”
“那麼只剩下臉了。”鎌倉答非所問地說道。
“什麼。”霍江東感到毛骨悚然,他被一種無形的壓力震懾在座位上不能動。
“哈哈哈哈哈哈,。”鎌倉仰天長嘯道,“我是說,咱們之間的主要區別,只剩下臉了,只剩下這張該死的臉。”
說著,鎌倉猛地拽下了那塊遮擋用的黑布,因此看到鎌倉真面目的霍江東,從頭到腳都驚呆了。
“你……你為什麼會長著我的臉……”霍江東沒有看到自己記憶中的鎌倉形象,反倒像是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己。
“自然要感謝現代的高科技整容技術了。”鎌倉攥著手中的黑布癲狂道,“只需要半年,只需要半年,就可以變得跟你一模一樣,不是至親根本就分辨不出來。”
霍江東心中一顫,他知道自己在整個洛杉磯,整個美國,甚至整個世界也沒有特別親密的人,而自己的父親霍振邦只見過自己兩次,就算鎌倉冒充成自己,也不會有任何人識破。
“多麼諷刺。”鎌倉用那張本不屬於自己的臉狂笑道,“唯一和你足夠親密,能夠識破假冒者的人,就是假冒者自己。”
“蕭成,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霍江東叫起了鎌倉的本名,“你到底為什麼要整容假冒我,是誰資助你整容的。”
“哈哈哈哈哈,,是一位叫做艾淑喬的大好人吶。”鎌倉面目扭曲到極致,毫無顧忌地講出了自己的計劃。
“我走投無路的時候,遇見了在好萊塢跟投資人商談的艾淑喬女士,她聽說了我的朋友,,也就是你,,是三合會聚英堂堂主的兒子,同時也瞭解到了我的怨念,於是結合實際情況給我出了一個好主意。”
“她資助我整容,並且收買了洛杉磯三合會的一部分人,所以我才能大搖大擺地走到你們的聯絡據點來,這對她來說想必是很有趣的事情吧,對我來說也是……所以我本可以讓外面的人衝進來替我殺了你,但是我偏要告訴你一切,然後自己動手。”
“你……你簡直瘋了。”霍江東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從第三者的角度看上去,同樣身高、同樣服飾的兩人,長著同樣的一張臉,就如同是雙胞胎兄弟一樣。
“我沒瘋,我在選擇自己的命運。”鎌倉閃電般地從衣袋裡掏出了帶消音器的手槍,並且瞄準了霍江東的心臟,這個動作他反覆訓練過上千次,相比於不習慣用槍的霍振邦,要明顯快出一拍。
隨著一聲尖銳的嘯叫,霍江東沒能完全躲開,他肩部中彈,血花綻開,重重地倒在了地板上,剛剛掏出來的手槍也脫手了。
鎌倉冷笑著跨步向前,一腳踩在霍江東的傷口上,以使霍江東在死前感受到更大的痛苦。
“哈哈哈哈,你在地板上扭動的姿態真是妙極了,就好像珍妮在我身下扭動的姿態一樣,而且你們在露出這種喪家犬的姿態以後,都要永遠地消失……”
“什麼,。”霍江東躺在地板上露出痛苦之色,“你把珍妮也殺了,。”
鎌倉獰笑道:“當然,要不然我也不會做亡命之徒,想去搶劫艾淑喬然後跑路,結果遇上我生命中的貴人啊,今天我真是太高興了,我終於不用再羨慕你的身份了,因為我會成為你。”
處於狂喜之中的鎌倉,目光移向吧檯上的半杯白蘭地,至少在他眼裡,那是霍江東喝剩下的半杯白蘭地。
“哈哈哈哈,本該屬於你的精彩人生,以後都由我來享用吧,就從這杯美酒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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