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情況也是一樣,如果接受艾淑喬的庇護,我就違逆了自己“絕不低頭”的誓言,說不定會食髓知味,一步步地走向艾淑喬為我設下的陷阱,成為她深感興趣的一枚棋子。
所以,哪怕是要在鐵窗後度過幾年的生涯,我也不會向艾淑喬求助,警察叔叔要來抓我,就儘管來吧。
我用毛巾被蓋住艾米的腰部以下,在不驚擾她睡眠的前提下,輕手輕腳地離開了。
“幫我照顧好妹妹啊。”我特意向彭透斯叮囑道,彭透斯奇怪地看著我,不明白我話中有何深意。
入夜,躺在自己家裡看著天花板,警察今天還是沒來抓我。
7月31日,警察還是沒來。
8月1日,還沒來。
到底怎麼回事啊,都八一建軍節了還不來抓我,我都快憋出病來了。
打電話給刑星,想問問訊息靈通的他,有沒有“道兒上”的新鮮訊息。
“葉大哥,您終於想起兄弟們來了啊,最近大哥在哪裡砍人呢,怎麼也不叫上兄弟幾個……”
還砍人,,一聽這話我就有氣,老子都特麼把人砍死了。
“誒,想問問最近道兒上有什麼新聞,嗯……冬山一中的老大,狗讓人偷了,這個算嗎。”
“這特麼算什麼新聞。”我抓狂道,“至少也要缺胳膊少腿,弄出人命才算新聞啊。”
“哎呀呀,不愧是大哥,口味真重……”刑星又想了一會,發愁道,“不是兄弟我不給力,實在是沒啥重要的新聞啊,不如繼續說冬山一中的老大,他的狗啊……”
狗你妹啊,我都把鐵仙打死了,還算不上新聞,這在小混混的圈子裡,至少跟神舟飛船首次載人飛行一樣具有爆炸性吧。
滿腹狐疑的我,決定親自出動,對鐵仙的生死進行深入調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已經做好了蹲大牢準備的我,什麼都不怕,於是我特地選了大寧江的貨運碼頭(黃三的父親,黃老闆的勢力範圍),作為探查情報的地點。
當然,穿了套風衣,戴了墨鏡,扮相屬於怎麼看怎麼可疑的那種。
結果運氣不好,沒走兩步,就和行色匆匆的黃老闆撞了個滿懷,我的墨鏡也撞歪了,對方沒道理不認出我來。
然而一向囂張,自稱“黃五爺”的黃老闆,今天顯得有些灰頭土臉,仔細看的話,額角還有傷。
誒,我不記得有誰打過黃老闆啊,他兒子倒是被我打得夠嗆……
黃老闆認出是我,一愣神之間,雙腿定在原地,我也相當緊張,只要他一喊人來抓我,我就準備風緊扯呼,只是不知道受傷的右腿能跑多快。
結果大出我的意料之外,黃老闆咧嘴苦笑著,做頭疼狀,左手插在兜裡,彷彿是受傷了不方便拿出來,右手哆哆嗦嗦地抬起,和我打了個招呼。
“那個,您大人有大量,別往心裡去,我以後再也不找您的麻煩了……”
幾乎是用乞求的語氣。
誒,這是什麼情況,不可一世的黃老闆,自認連殺人都能擺平的黃老闆,怎麼就服軟了呢。
看他對我如此忌憚,恨不得立即送走我這個喪門星,其中必有隱情。
我充其量就是一個比較能打的初中生,他沒理由怕我啊。
除非,是害怕我背後的勢力。
是誰,是誰介入了這件事,是艾淑喬,還是霍振邦。
“黃老闆。”我緩和了一下語氣問道,“你受傷了,什麼時候,怎麼受的傷。”
我特意偏過頭去觀察黃老闆的耳朵,因為我總覺得霍振邦的手下有割人耳朵的習慣。
他的耳朵倒是還雙雙健在,只是太陽穴附近的一塊青紫難以遮掩。
“那個,葉少爺……”黃老闆突然改口這麼稱呼我,說明他早就打聽出來“林夜”是我的化名,但是我這個“少爺”是從哪論的呢。
“我……我認栽了,我這個小碼頭,實在不是林少爺您的對手啊,您高抬貴手,就放過我們一家老小吧,我上有500歲的老孃……”
黃老闆帶著哭腔向我乞求道,急切之間出現了令人啼笑皆非的口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