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連續三聲之後,似乎猶豫了好久,又敲了兩下,這才透過門小聲問道:
“葉先生,您在房間裡嗎?”
我長吁一口氣,不是小芹太好了,她在這裡有主場優勢(任阿姨),如果她對我圖謀不軌的話,就算我意志堅定超過柳下惠,也肯定會被她煩的焦頭爛額,別想再讀通劇本了。
不過在片場附近會叫我“葉先生”的女孩,不是隻有蘇巧一個嗎?現在已經超過晚八點了,這麼晚她找我有什麼事呢?
我走到門口去給她開了門,半路上無意間掃了一眼電視側面的櫃桌,桌面上擺了許多任君取用、但是過後要付費的小玩意,其中最醒目的莫過於杜蕾斯安全套了。
哼,真是腐化墮落的賓館!一個單人房還擺這麼多安全套幹什麼?而且一想到這些安全套居然不是從我家進貨的,我就更氣不打一處來。
倒是在杜蕾斯的左側,兩片散裝的雜牌子安全套灰溜溜地躺在桌面上,旁邊的文字說明表示它們屬於免費贈送,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
我暗自決定把這兩片安全套帶回家去,至少可以當成網店的贈品來增加人氣嘛!
門開啟之後,敲門的手仍然忘記放下的長辮子女孩,果然是蘇巧無誤。
脫去盔甲的蘇巧顯得更瘦弱了,個字雖然比小芹高一點,但是沒有到達班長的程度,由於自信不足,她看上去比實際身高要矮一些,樣貌也顯得比實際年齡要小。
今晚她穿了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外面套了一件藍色的薄羊毛衫,這種羊毛衫通常是開春時穿的,現在穿似乎有點熱了。我挺奇怪地問了一句:
“你很怕冷嗎?”
“不……不是,”蘇巧羞愧地揪著自己的羊毛衫下襬,“我事先沒有準備,出租屋裡只剩下這麼一件還算好看的衣服了……”
我不太理解她的話是什麼意思,女人的思維總是很難理解的,但我還是客氣地把她讓進屋來,並且拿了一瓶任阿姨留在屋裡的礦泉水給她喝。
“謝……謝謝!”
蘇巧受寵若驚地接過礦泉水,但是並沒有擰開瓶蓋,而是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沿上,我放在枕頭邊的劇本似乎勾起了她滿腹心事,讓她愁眉不展的。
誒?你不是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個長期固定角色嗎?為什麼沒有顯示出一點高興的樣子來啊?
由於蘇巧已經坐在床上了,我和她不熟,便移臀到床側面的單人沙發上去,和蘇巧之間隔著長方形的茶几。
“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我單刀直入地問。
我不覺得這句話有多古怪或者多突然,但是蘇巧居然打了一個冷戰,眼睛裡帶著恐懼望向我,2、3秒之後才理解我說的是什麼。
自從房門關上以後,她好像一直在等我發話,無論我第一句話說了什麼,她恐怕都要打一個冷戰的。
“對不起,葉先生,我剛才走神了,葉先生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是來專程表示感謝的……”
她強作歡顏說出這番話,但是手裡的礦泉水瓶卻微微顫抖著——練過雜技的人不是應該很擅長保持穩定嗎?
“嘿,這麼晚了,你跑這一趟多不值得啊!”
我不覺得自己對蘇巧有什麼功勞,她要感謝的話也應該感謝艾米吃錯了藥一樣突然大度起來了。
“感謝的話,在竹林裡你不是已經對我說過了嗎?就算你覺得不夠,也可以留到明天,在片場見到我再聊嘛!
蘇巧略微抬起頭來,我覺得她嘴角的笑容是為了迎合我而擠出的苦笑。
“葉先生,我本來……只要繼續演龍套就知足了,沒想到,您居然幫我要到了一個有名有姓、有臺詞能露臉的長期角色……我實在是,受之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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