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就這樣一位。
要說他心懷異志,包藏禍心吧,那肯定不是。而且當時光武帝已然稱帝,勢力為天下之冠,還能說光武帝不是諸侯嗎?
那鄧奉為什麼還會叛反呢?
難道還真能歸結到光武帝並非雄主,才導致鄧奉有了二心嗎?
“鄧奉……”荀諶陰沉著臉,有些艱難地說道,“光武帝中興我大漢,自然是歷來少有的雄主。只能說他鄧奉小人行徑,狼子野心,這才悍然叛反。”
“這就對了!”韓彬拍了拍手,滿意地點了點頭,“鄧奉狼子野心,悍然叛反,與光武皇帝無關。”
“那麴義狼子野心,行小人之事,又與我父親有何干系,影響我父親是雄主嗎?”
“他這個……”荀諶被懟地啞口無言,只能乾瞪眼。
如果再早個十幾年,孝靈皇帝在位之時,這小子敢這麼說話,高低得扣上一個意圖謀反的帽子。
你父親何等何能,敢與太祖、世祖相提並論,莫非想造反不成?
可如今這種亂局之下,再說這種話,只能是給人徒增笑料了。
“荀先生,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韓彬嘴角噙著笑意,緩緩說道。
“哼!”荀諶冷哼一聲,神色顯得有些不甘。
正常情況下,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了,再往下硬聊多少有些不體面了。
但想到在袁紹面前拍胸脯下得包票,荀諶就得逼著自己往下聊。否則這麼灰溜溜的回去,潁川荀氏的臉都要被丟盡了!
“就算麴義叛反與令尊無關,也不見得令尊能穩坐這州牧之位!我家主公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都更要適合這個位子!”荀諶咬著牙說道。
可能連荀諶自己都沒意識到,不知不覺間,他說話的物件從韓馥變成了韓彬。
韓彬往前邁了兩步,毫不畏懼地盯著荀諶,朗聲說道:“那我倒想聽聽,你家主公袁渤海,到底有那些方面更適合州牧之位!”
“寬仁容眾,為天下人所附,令尊可能敵乎?”荀諶此事心也有些亂了,顧不上什麼章法,直接嗆聲說道。
“寬仁容眾?真是笑話!”韓彬揹負雙手,長身而立,縱聲說道,“中平六年,袁本初假借剿滅十常侍之由,屠殺宮人兩千餘,就連沒有鬍子的年輕侍衛也慘遭屠戮。”
“兩千多宮人,難道都是十常侍餘黨?都是該殺之人?你管這叫寬仁容眾?”
“我父上任冀州牧雖然僅有兩年,卻從不亂殺無辜,在民間頗有賢名,難道還比不上他袁本初嗎?”
“也對哦……”韓馥聽到這裡,下意識就點了點頭。
剛才被荀諶的架勢唬住了,現在仔細想來,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
袁紹殺起人來,那絕對是趕盡殺絕,一點也不手軟,怎麼能稱得上是寬仁呢?
想我韓馥,向來本著愛民之心,那才稱得上是寬仁!
一念及此,韓馥的腰板忍不住又挺了起來。
“哦?”
荀諶眼皮一撩,有些意外地看了韓彬一眼。
袁紹參與剿滅十常侍之事,知道的人雖然不少,但也屬於宮廷密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