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岐八家進攻之快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戰爭動員是早上發起的,而總攻卻是在當天下午開始的。
這樣的效率令人動容,哪怕今年來在猛鬼眾的騷擾下,蛇岐八家的勢力範圍不斷縮小,但畢竟是古老的存在,其底蘊依舊不可小覷。
所有人都不知道蛇岐八家為何如同發瘋般,即便付出巨大的代價也要拿下極樂館。
要知道,極樂館不僅僅是一個賭博場所,也是無數地下錢財的交易之所,這一塊佔地不足百里的地方,不僅為猛鬼眾賺取了鉅額的財富,也牽動著無數人的利益,被各種權力人物保護著。
可以說,今天蛇岐八家的貿然行動,將得罪日本至少三分之一的高官顯貴,但他們依然這麼做了。
不是不知道後果,而是他們寧願付出這樣的後果,也要從猛鬼眾手中奪回一個人。
山頂上,源稚生默默吸著煙,俯瞰那堪比玉藻前的繁華宮殿,往日裡面充斥著各種紙醉金迷,彷彿流淌著人間的慾望。
但是現在,從賭客到荷官,所有人都在往外逃,連警衛人員也不例外,絕望的尖叫和憤怒的吼叫此起彼伏,往日的紳士淑女將風度拋之腦後,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逃!
造成這一後果的,是那不斷聚集的油罐車,沒有人會懷疑,當儲存在裡面的數十噸燃油從山坡上傾瀉而下時,這剛剛還宛若天上人間的宮殿會頃刻間化作火海!
但源稚生並不著急進攻,他在等,此時此刻,如果繪梨衣真的在猛鬼眾手上,那麼談判,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很快,他就等到了這一通電話:
“請問是行動局局長源稚生大人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好聽的男聲,不是那種充滿陽剛之氣的磁性,而是一種充滿陰柔的風情,但卻並不顯得娘娘腔。
不知為何,源稚生從對方說話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想念和仇恨。
但現在時間緊迫,由不得他多想,於是他出聲道:“沒錯,是我,你是猛鬼眾的誰?”
“呵。”對面傳來一聲輕笑,似乎在嘲笑著什麼,“在下猛鬼眾龍王,風間琉璃。”
“風間琉璃嗎?”源稚生輕聲唸叨著這個蛇岐八家調查了許多年都沒有結果的名字,“那你現在打電話過來有什麼想說的,繪梨衣現在怎麼樣了?”
“不必擔心,上衫家主現在很安全。”風間琉璃說,“現在你要做的,就是一個人到極樂館來,相信這裡會有你想見的人。”
“少主!”一聽這話,站在源稚生身後的烏鴉等人頓時就急了。
但源稚生只是抬起手,示意他們別說話,對著電話繼續說道:“現在是你們被包圍,我又何必冒險獨自進入你們的地盤?”
“如果源稚生大人不放心的話,儘管先把燃油倒下來,待燃燒過後再下來,這裡依舊會有人在等著您。”風間琉璃邊說邊看向一旁,“言盡於此,在下十分期盼源君的表現。”
說完,風間琉璃就掛了電話,一臉無奈地看向旁邊的無良道士,“陳君,這樣行了吧?”
“好的,謝謝你。”陳燭在一旁雙手互插道袍袖子,樂呵呵地說著。
是的,沒錯,這通電話是陳燭讓風間琉璃打過去的,至於他倆為啥會攪和在一起,還得從十分鐘前說起。
那時陳燭正一路優哉遊哉地往極樂館走去,突然感覺到有道熟悉的氣息正在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於是便站在原地等候。
而同樣正在往極樂館趕路的風間琉璃,突然發現前面有道身影站在路邊,定睛一看,道袍少年、白布縛眼,居然是陳燭!
頓時,風間琉璃腦中警鈴大作,陳燭的恐怖他是知道的,那虐殺死侍和王將的情形至今歷歷在目,但是對方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難道是為了配合蛇岐八家剿滅猛鬼眾?
臉上還帶著幾分蒼白的風間琉璃瞬間把手放在刀柄上,隨時準備出刀。
相比風間琉璃的緊張,陳燭倒是一副見到老朋友的模樣,樂呵呵地湊了上來,在距離風間琉璃大概三米處站定,“別急別急,我來找你不是打架的。”
也許是察覺到陳燭並無惡意,風間琉璃逐漸放鬆下來,但手依舊搭在刀柄上,“那陳君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