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落紫顏氣鼓鼓轉身離開的背影,陳臨辭長舒了一口氣。
在走出酒樓的那一刻,陳臨辭想過很多種後果,甚至已經做好了被落紫顏痛打一頓的打算。
老道士曾經說過,人間的女人都是猛虎,以此論之,落紫顏之前留給陳臨辭的形象應該就是老虎堆裡最兇猛的那種。
只是,這頭老虎明顯還有那麼......一點點可愛?
陳臨辭怎麼都沒有想到最後會是虛驚一場,雖然沒親眼見到落紫顏羞辱王墨之等人,但少年都愛熱鬧,陳臨辭早就從同視窗中聽到這些事情了,包括落紫顏之前對自己的評價。所以從他第一次看到落紫顏開始,這個女生在他的心中就是一個刁蠻刻薄的形象,眼裡好像把誰都不放在眼裡,若不是他有幸拿了個武榜魁首,怕是此生都不會被落紫顏記住名字。
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氣質,與傲氣無關,與囂張無關,與命運有關。
陳臨辭的命與落紫顏的命,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中間隔著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
......
應天北城,長樂幫中。
靳子暉高坐在議事堂的最中央處,十幾個大漢分列兩旁,中間地上放著兩個擔架,架子上蓋著兩匹白布,白布下面,正是徐鳳年和鐵虎的屍身。
作為長樂幫的幫主,靳子暉長著一副儒生模樣,但是應天城中,卻從來沒有人敢小瞧他一分。
能將一個幫派這麼多亡命之徒治理的服服帖帖,怎麼可能會是個簡單的人物?
“徐鳳年死了,鐵虎也死了,那個叫陳澈的小子卻不見了蹤影。”靳子暉面色陰厲的說道:“我長樂幫縱橫應天城這麼多年,以何立威?”
“靠的就是永遠不會放棄自己的兄弟!”
“靠的就是從來不懼怕任何的陰謀詭計!”
“我不管陳澈那個小子是哪門哪派派過來的人物,我只要他死。”
“只有他的鮮血,才能洗刷掉鳳年兄弟和鐵虎兄弟的冤仇!”
有微風拂過正堂,吹動起靳子暉的長髮,俊秀的臉上,眼睛裡盡是堅定的意味。
他舉起手中的紫砂碗,一飲而盡碗中烈酒。
“乾了這杯酒,三天時間,給我查清楚這個陳澈的底細!”
“謹遵幫主教誨!”
兩邊的漢子們也都舉起烈酒一飲而盡,摔了手中的砂碗。
唇亡齒寒,徐鳳年和鐵虎的慘死深深的擊中了這群漢子們的中樞神經,長樂幫的人,這麼輕易的就被殺了,誰敢保證下一個死去的不會是他們?
這個陳澈,必須得死。
......
......
陳臨辭不知道此時的他雖然剛剛免去落紫顏的折磨,但是馬上又被列進了長樂幫的必殺名單之內,一頓酒足飯飽死裡逃生後,他心中所想所慮的,還是自己的命星所在。
修行者與普通人的世界,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樣子。只有踏過那道門檻,他才能鹹魚翻身,真正的走進無盡大陸的上層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