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城中,武鬥大會之上,在申皓元打敗了宮離寒,幾乎再也尋不到對手之後,這個身影曾經出人意料的站了出來,笑著看向在場的眾人,語氣堅定的說道:“我想來試試。”
那個時候,沒有人看好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被所有人都給予厚望的宮離寒都敗在了申皓元的手下,你一個小小的陳臨辭,出來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可是陳臨辭最終出人意料的打敗了申皓元,邁出了超越小王爺昭天命的第一步,讓所有人都對之刮目相看。
此後短短的數月時間,陳臨辭先後擊敗了盧淵皓、朱少卿以及高逸凡等等許多境界要遠遠的高於自己的天才少年,徹底的將自己的名字烙印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今日在這浮雲酒家之中,在文壇新秀沈清秋打敗了滿腹經綸的查天佑之後,這道身影又站了起來,臉上的笑容和當年在元嘉城中一樣,他看著眾人,緩緩地問道現在參加是否是晚了。
眾人全都不可思議的望著陳臨辭,他們都是同窗,自然也都記得當年入學考試的時候,陳臨辭文榜墊底的舊事,心道你這廝難不成出風頭出慣了?在修行路上你確實厲害,大家無話可說,可是在詩詞歌賦當面,你這個傢伙還要來橫插一腳,真是不知天多高地多厚。
喻老將軍自然也聽過陳臨辭的故事,他尷尬的咳了咳,看著陳臨辭不敢相信的說道:“按照規矩來說,確實是晚了些,但若是沈清秋願意接受,一切自然另當別論。”
喻老將軍這句話說的非常藝術,說是晚了些,可又加了一句另當別論,幾乎可以說是沒有給沈清秋任何拒絕的退路,如果沈清秋拒絕了陳臨辭的請求,那麼眾人便可以笑他膽怯,你一個堂堂的文壇新秀,竟然對著一個文榜墊底的傢伙膽怯,說出去定然會被人恥笑。
讀書人都有一股清高傲氣,沈清秋自然也不例外,他對於自己的文學功底一向都有一種盲目的自信,連對上查天佑都絲毫不怯,更何況是陳臨辭,所以他微微一笑,立馬便展現了自己的風度,說道:“久聞臨辭兄在修行界的大名,清秋自愧不如,願意向臨辭兄請教一二。”
沈清秋這番話講的不卑不亢,甚至聽上去還有些誇獎陳臨辭的大氣,可有心人卻也能聽得出沈清秋話裡的不屑,陳臨辭想要與他鬥詩,可沈清秋卻只誇讚陳臨辭在修行路上的成就,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你陳臨辭或許在修行界很牛很厲害,可是想要跟我比寫詩,還差些火候。
陳臨辭拱手笑了笑,說道:“我是個邊塞過來的粗人,只是在星夜學院裡的這些日子,也從藏書樓中學了點東西,今日腦中有點靈感,所以還要請各位指點指點才是。”
說罷,便從
袖中掏出了二百兩銀票,笑道:“區區二百兩,暫做喜錢,不成敬意。”
二百兩扔在桌面上,場中眾人看待陳臨辭的目光立馬就變了,眾人不是傻子,陳臨辭更不是傻子,二百兩銀票可不是個小數目,陳臨辭不可能將這麼多錢白白扔出去,他敢這麼做,說明他的心中已經十分的有底氣。
陳臨辭身上的這二百兩銀票,全是靳子暉給他分紅的錢,他的確很有底氣,這倒不是說他真的有多麼深厚的文化底蘊,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落一個文榜墊底的名聲。他之所以敢站出來與沈清秋比試,主要是因為他知道有一首詩詞,從來都沒有在世間流傳過,只有他一個人知道,而且早已爛熟於心。
早些年在臨西城的時候,老道士去世之前,最喜歡在飲酒飲的微醺之後,拿起毛筆在紙上塗塗寫寫,其中不乏有一些詩詞,被幼年的陳臨辭撿去記住,陳臨辭雖然不通文墨,但卻也能看得出老道士所寫的詩詞質量有多好,所以他後來才會對老道士那麼畢恭畢敬,一是老道士的確對他有養育之恩,二便是他從來都認為老道士不是個平凡的人物。
平凡的人物不可能擁有這麼出神入化的醫術,平凡的人物不可能寫得出這麼優美的詩詞,可是就是這麼一個被陳臨辭視為不平凡人物的老道士,最後卻這麼平凡的死去了。
銀票拍在桌子上,自有眼疾手快的店小二送上了筆墨宣紙,陳臨辭提起毛筆,開始默默地回憶著七歲那年在老道士的酒桌下撿到的紙團上的文字。
“你說陳師兄......真的行嗎?”陳臨辭思考間,別的桌上的同窗們紛紛開始了議論,來自清雨郡的少年嘀咕說道,聲音極輕,生怕讓主桌上的人給聽了去。
“應該......應該可以吧。”清雨郡少年旁邊的同窗不確定的說道:“陳師兄好像還沒有輸過,你看他扔在桌上的二百兩銀票,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如果心中沒有把握,陳師兄應該不會幹這種白送錢的傻事吧。”
“陳師兄是沒有敗過,可那都是在修行界的比試啊。”清雨郡少年喃喃說道:“今天比的可不是拳腳和境界,是詩詞,他的對手又是那麼厲害的沈清秋,我不覺得陳師兄還能像往常那樣創造奇蹟。”
清雨郡少年身邊的那個同窗沒有繼續再說什麼,因為主桌之上,陳臨辭笑了笑,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我想問問諸位,這鬥詩大會,是不是隻能寫詩,寫詞行不行?”
沈清秋微微一笑,說道:“詩詞雖然是兩種不同的文體,但從來卻都不怎麼分家,臨辭兄如果有雅興能寫上一手詞來,那自然也是可以的。”
陳臨辭笑了笑,說道:“謝謝。”
說罷,便不再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