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天璽四十六年春三月十八日未時,太陽高掛,溫度宜人,應天城原本冷寂偏僻的梨花衚衕口,此時卻圍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應天府尹曹家豪大人雙手緊捂著嘴眉頭緊皺,看著滿地血腥的屍體,幾欲作嘔,,在他身後,幾十個從六扇門調過來的捕快圍成一堵人牆,堵住了看熱鬧的百姓們的腳步。
應天城乃是大楚京城,天子腳下的府尹雖說升遷的機會多,但伴君如伴虎,曹收入代表著曹風險,且不提京城之中盡是曹官顯貴、皇族王府,他這一個區區二品官員實在不算什麼,單說天子腳下若是太平無事倒還好,如若出了半點差錯,可夠他吃不了兜著走的。
毫無疑問,京城之中十數條屍體橫陳巷口,絕對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了。若是在尋常州府,尚可利用自己的權職壓下,可這裡是京城,他曹家豪還沒有那麼手眼通天的本事。
曹大府尹心中叫苦不堪,自己還有三個月便到了任職期,這些年應天城中平安無恙,眼瞅著就能升職了,竟然在這種時候遇到這種事情,他的內心深處早已把那個兇手的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了一遍了。
但生氣歸生氣,懊惱歸懊惱,案子既然已經發生了,該辦還是得辦。
“大人,已經查清楚了,死的這夥人是應天城裡遊手好閒的小混混,領頭的叫週二楞和週三虎,您可能對這倆名字並不熟悉,但他們的大哥您肯定聽說過。”師爺走向前來,恭恭敬敬的稟報道:“二楞三虎的大哥,叫周大頭。”
“周大頭?就是幾年前被人砍殺在巷子裡的周大頭?”曹家豪沉思半刻,不確定的問道。
“大人說的沒錯,就是那個周大頭。”師爺回答道。
“這周家三兄弟到底做了什麼孽,還是本府上輩子怎麼惹了他們了,好死不死偏偏挑這當頭死,這下好了,明天上朝我怎麼跟陛下交差。”曹家豪的臉上一臉絕望,不知如何是好。
“大人您又不是法力通天的修行者,怎麼可能隨時隨刻保證偌大一個應天城的安全,陛下若問起來您照實說便是,想來他老人家也不會為難您。”師爺安慰道。
“對對對,你說得對!”曹家豪似乎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般,拍了拍師爺的肩膀,釋然笑道:“應天城出了這麼大的案子,連國師大人都沒有發覺,我曹家豪沒發現也是正常的,何罪之有?”
師爺尷尬隨著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就在這時,之中分出來一條小路,一個面貌猥瑣的老頭和一個一臉嚴肅的中年人走了過來。
曹家豪臉色大變,急忙迎了上去。師爺跪在地上不敢抬頭,那些六扇門的捕快,自然是瞬間便讓開了一條口子。
“下官曹家豪,拜見國師大人!”曹家豪急匆匆走來,對著國師大人行了一個大禮,嘿嘿一笑道:“這點小案子竟然驚動了您老人家的大駕,真是這些傢伙們的榮幸啊。”
曹大府尹臉上的笑容可不是裝出來的,國師大人不來,他就是這裡最大的官,有什麼責任都得是他擔著,現在國師大人來了,相當於在他頭上頂了一把遮陽傘,他哪裡能不開心?
“得了,你小子跟我老人耍貧嘴還嫩著點。”說罷,他沒再理會曹家豪,而是微微一笑,看著身邊的青羊宮裁決司首座蔣舒傑說道:“舒傑啊,你看看這些屍體,有沒有幾絲熟悉的味道。”
蔣舒傑面色沉重,緩緩說道:“清揚劍氣,是小師叔的味道。”
楊修道大師捋了捋鬍子笑了笑,說道:“幾十年未見,這傢伙還是這麼濫殺,若任他遊戲人間,怕是後患無窮啊。”
曹家豪有些聽不懂楊修道大師和蔣舒傑之間的談話,湊上前面問道:“國師大人,您看這個案子,怎麼辦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