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他身為軍中武將,可不好讓一個閨閣姑娘在自己面前久留,免得壞了人家的名聲,也壞了自己的前途。
他看出來了。
太子殿下雖不會接受趙姑娘,可卻也不會讓旁人欺負趙姑娘。
否則的話,又怎會在人千里迢迢趕來的第一天,便眼巴巴的把人放在了自己的西屋照顧?
想清楚了這一點後,遲安更是不敢有半分怠慢,在趙月秋往城主府慢慢走的時候,他便也愣愣地跟在身後,隔著稍遠的距離,既不出聲打擾,也不過分安靜。
整條街道上,似乎只剩下了他們二人的腳步聲。
……
回到城主府後,廚房利落的燒了兩大鍋熱水,侍夏吩咐兩個身強力壯的將裝滿了熱水的浴桶抬進淨房,再命暗衛守在四周不許任何人靠近。
隨即才將門關的嚴嚴實實,為戚長容褪下衣裳。
侍夏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當確定戚長容身上沒出現新傷時,終是輕輕的長舒一口氣。
直到進入浴桶中,戚長容緊皺著的眉頭才緩緩鬆開。
撩水聲漸漸響起,隨著戚長容的每一個動作,冒著熱氣的水滴滴嗒嗒的落在地上。
侍夏拿出針灸包,小心翼翼的紮在戚長容肩頸處的幾個穴位上,道:“殿下奔波十日,血脈或有不通淤阻,銀針刺穴能緩解殿下的不適。”
戚長容‘嗯’了一聲,坐在浴桶中閉目養神:“孤離開的這幾日,城中可以發生什麼事情?”
聽到這話,侍夏立即想起來還有正事沒有回稟,連忙低聲道:“經過殿下的提醒,這節日奴有注意那個小姑娘的動靜,她似乎……確實有些不對勁。”
說到不一樣時,侍夏的語氣中也帶了幾分茫然。
而戚長容面上未露出絲毫的驚訝,只淡淡的問道:“哪裡不對勁?”
“她,經常靠近城門,無事時喜歡在城中四處轉。”侍夏頓了頓,斟酌著道:“她像是在勘察地形,也像是在探查城中的人數。”
“孤記得,她十二歲?”
“是。”
侍夏頷首,明白了自家殿下的言外之意:“十二歲的孩子,已經能記事了。”
並且還會記得很清楚。
侍夏想了想,臉上浮現一抹羞愧之色,又自責道:“她獨自行動的時間很少,所以奴並不能確定。”
幸虧,演武場的大門外有兵將看守。
而城門更是守了數百的兵,那小姑娘就算在城中知道了什麼,也絕對無法將訊息傳出去。
想到這兒,侍夏才放鬆了下來,卻是問道:“殿下,可否需要奴把那小姑娘處理了?”
“不必。”
侍夏愣了愣:“為何?”
按照殿下的作風,當發現這種隱患時,難道不應該立即將其扼殺在搖籃之中嗎?
面對侍夏的疑惑,戚長容的聲音很輕,彷彿不帶任何重量似的,可說的話卻讓人無法反駁:“處理了她,你去照顧趙姑娘?”
侍夏:“……”
她不行。
侍夏滿眼驚恐,在趙姑娘的眼中,自己就是個霸佔了殿下所有寵愛的不要臉的情敵。
要是在人家面前晃得太久,過於囂張,不小心讓人家因愛生恨,轉而對自己起了殺心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