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得起,而殿下,想必也等得起。”
不急不緩地說完這樣的一番話,溫麒玉已然表達了自己所想表達的意思,面色坦然的等著正在沉思之中的,戚長容的決定。
直到手中的茶杯再次變冷,戚長容才輕聲一笑:“既然溫卿都能放棄唾手可得的東西,孤又有什麼等不起的?”
聽到這話,溫麒玉起身,鄭重其事的朝戚長容拱手作揖:“多謝殿下成全。”
戚長容頷首,算是接受了他的謝意:“不過,你雖不能升階品,可你的位置依舊要動一動,戶部不缺人了。”
“如今缺人的有哪些地方?”
“刑部,大理寺,御史臺。”
這三個去處,都是除去那些高位以外,能任由溫麒玉挑選的去處。
略微一番沉思後,溫麒玉很快做出決定,與戚長容道:“若是可以的話,臣想去大理寺。”
“為何?”戚長容抬眸問道:“孤還以為,你會選擇御史臺。”
因為只有御史臺,才是最清靜的去處。
溫麒玉溫聲道:“若是以後微臣年老,仍在朝中效力,屆時,微臣必當自請入御史臺。”
到那時候,他只剩下一把老骨頭,當然可以毫無顧忌的說那些旁人不敢說的話。
“你這話無疑在說御史臺是個養老的地方,有小覷人家的意思,若是讓秦卿聽見了,必當要在父皇面前好好參你一本。”
溫麒玉頓了頓,做出一副後怕的模樣,十分可憐的道:“還請殿下千萬別在秦大人面前提起臣的這番言論,若是惹怒了秦大人,光是秦大人與他門生們的唾沫就能將臣淹死。”
“沒志氣。”戚長容失笑搖頭,將徹底冷下的茶杯放於桌上,起身往外走去。
另外幾人跟上。
站在屋簷下時,小院中已堆積了一層薄薄的白雪。
溫麒玉攏了攏袍子,問道:“殿下與大將軍這就要離開了?”
“自然。”戚長容頷首,任由君琛從角落中拿回竹傘將之開啟輕輕撐在她的頭頂,半轉過身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溫麒玉:“難不成,溫卿還想要留孤下來用一頓晚飯?”
聽罷,溫麒玉無奈的摸了摸鼻頭,頗為遺憾的道:“寒舍簡陋,怕是沒有什麼能招待殿下的。”
“溫卿心裡有數就好。”戚長容手攏在寬大的袖口中,回過身去往外面走,一邊走一邊道:“若是以後溫卿換了新宅,到時候,孤倒是可以厚顏去吃一杯新家酒。”
“換新宅?那是娶新婦時必做的事。”
一步一個淺淺的腳印,溫麒玉將人送至大門外,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那時,必當請殿下前來喝一杯喜酒。”
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二人並未作答。
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五巷子口,溫麒玉剛垂下眸子,正好對上謝夢擔憂的目光。
“溫大人,你心脈有傷,站在這兒吹涼風可不太好,還是快快回屋歇息,晚膳我去外面割斤新鮮的豬肉,熬青菜瘦肉粥如何?”
“你自己不是開了一間豬肉鋪子?”
“嗐,這不是為了替溫伯母照看大人,暫時沒時間管嗎,我就乾脆先將鋪子給關了,待來年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