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琴技早已不需要過多的裝飾雕琢——何況太子殿下作為一國儲君,日後的大晉帝王,又怎能經常沉溺於琴音之中,便是太子殿下留下繞樑,只怕日後也只是留在庫房中落灰,與其如此,倒不如將其送到更珍愛它的人手上。”
戚孜環張了張嘴:“這是太子哥哥的意思?”
“正是。”姬方頷首,坦然道:“奴可不敢假傳太子口諭。”
說罷,他又問了一遍之前的問題:“公主殿下心中可覺得歡喜?”
這一次戚孜環沒有再猶豫,半點也不遲疑的點了點頭:“歡喜,凡是世間愛琴之人,若能得到繞樑,誰會不歡喜?”
“既如此,奴就放心了。”姬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面對戚孜環投來疑惑的眼神,解釋道:“問公主殿下是否歡喜,是太子殿下親自交代的。”
“公主答的是歡喜,奴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話音剛落,姬方不再猶豫,行了個禮後便轉身告辭。
步伐之利落,連身後春採追上來送的賞銀也沒有收。
誰的賞銀該收,誰的賞銀不該收,姬方自然心中有數。
眼瞧著在太子殿下的眼裡,十二公主身份變得特別,他萬分願意結這一樁善緣。
是以,春採只好無功而返,回到戚孜環的身邊,握著五十兩的銀錢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戚孜環多看了她一眼,問道:“他沒有收?”
“是。”春採點頭道:“那位公公走得很快,奴跟不上。”
戚孜環點頭,不再多言。
見狀,春採將銀票放回原來的位置,再走回來待在戚孜環的身邊。
主僕二人就這麼愣愣的望著舉世名琴繞樑,眼中或是茫然的光,或是激動的不能自已卻要強制忍住的驚喜。
茫然是戚孜環,驚喜是春採。
“春採,你知道我為何要給你取名為春採嗎?”莫名其妙的,戚孜環問了個無厘頭的問題。
春採搖了搖頭,卻是不知。
她原本有自己的名字,可在四五年前,殿下忽然興致勃勃的改了她的名。
春採……春採,難不成其中還有什麼深意不成?
戚孜環也沒想過她會知道,哪怕心底越發空蕩蕩,也語氣如常的作出解釋:“因為太子哥哥有兩個昭訓,她們分別名喚侍夏與侍春。”
因為有了侍夏與侍春,所以才有了春採與扶夏。
此等深情厚意,又怎是旁人能明白的?
在她的心中,太子哥哥早已與神氐並無區別。
是以,就算是在身旁侍女的名字上,戚孜環也想與東宮更近兩分。
好似這樣,她與太子哥哥的關係就能與旁人不同。
春採沉默,忽而想到了被罰貶的扶夏,意識有些說不出話來。
不知過去了多久,久到春採都快覺得怠慢了這‘一座金山’的時候,沉默許久的戚孜環忽而開口問道:“母妃……可有賞下生辰禮來?”
聽聞此話,春採不太明白這話中的意思,只好委婉提醒:“今日公主殿下是在蓮池宮用的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