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姬方前來收拾茶盞,見自家殿下坐在此處一動未動,小心問道:“三皇子惹到殿下了?”
“未有。”戚長容莫名一笑道:“他只是來訴苦的罷了,不必放在心上。”
“訴苦?”姬方心思十八轉,眼珠子滴溜溜的轉:“難不成在皇宮,還有誰敢虧待這位異國皇子?”
“虧待自是不敢。”戚長容神色從容,嘴角奇異的向上勾起一抹弧度:“可也耐不住某些人自找煩惱。”
聽到這話,姬方下意識的摸了摸鼻頭。
想必是那陳國三皇子又在殿下面前出醜了,否則殿下為何會如此高興?
想不出所以然來,姬方便也不繼續在此事上糾結。
東宮的日子重新迴歸於太平。
戚長容每日照例會出現在朝堂上,晉安皇點她名號的次數漸漸增多,凡是有關於朝政,無論大小戚長容都能插上一手。
反觀從前深得聖寵的蔣太師,如今卻只能靜靜的站在旁邊,每當想開口時便總會被其餘人莫名其妙的搶了話頭,如此一來,他的存在感也就漸漸減弱。
一日復一日。
繁華的上京迎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厚厚的雪層鋪滿了街道,站在城牆上往下望去,每條街道都像穿上了白衣,雪白的顏色令人晃神。
這種平靜持續了整整一月。
直到十一月,關於南下巡遊之事才被擺到檯面上來說。
按照皇室慣例,晉安皇與戚長容,必須要有一人親自前去。
在這種情況下,蔣伯文的餘黨終於開始趁此機會發光發熱,以及其你的住的理由推薦戚長容前往。
一是為了增長見識與資歷,二是為了考察東宮太子的治下能力。
南下巡遊從來聲勢浩大,所牽扯之事不知凡己,若能將這件事的調理全部理清並且應付的得心應手,那麼這東宮太子也就有了真正能問鼎帝位的資格與底氣。
眾位朝臣齊心協力之下,就連晉安皇也動了惻隱之心,一時頗有些搖擺不能立時作出決定。
南下巡遊不可出錯。
原本他是憐惜戚長容之前在燕國受苦,想將戚長容留在上京監國,同樣也能鍛鍊她的能力。
可眼下,朝臣們幾乎將南下巡遊的好處說出了朵花來,令他不得不重新開始深思。
雛鷹若想成長成雄鷹,光是一味的庇護並不能達到目的。
想來想去,晉安皇最終做出了決定。
由戚長容負責率領其部下行南下巡遊。
當這道聖旨頒佈下來時,有人歡喜有人憂。
歡喜的自然是蔣伯文。
他在上京被人嚴盯了幾個月,早就被叮得頭皮發麻,心中鬱氣漸聲,待戚長容一走,他頭頂上就沒了那把一直懸著的刀,終於可以尋找機會重新施展拳腳,為自己謀得一席之地。
至於憂的,那人可就多了去了……
有琴妃、趙家父女、戚自若、戚孜環、蔣尤……
已經隱隱察覺到不對勁的他們,開始對未來的不確定而感到惶恐。
然而面對這一切,戚長容就像不知道似的,從善如流地接了聖旨之後,就將自己關在東宮整整三日,三日內誰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