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澤旻醒來時,已是清晨。
他臥在床上,撐著頭迷茫的坐起身,望著窗外瀰漫的一層薄霧,一時反應不及。
直到涼風襲來後,他背上生寒,才驀然驚覺,自己竟然已被人悄無聲息的送回房間了。
心間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馬澤旻從床榻上一躍而起,開啟門朝外屋的小廝問道:“昨夜你可聽到什麼響動了?”
小廝正在溫茶,聞言回頭,一臉詫異道:“公子,可是昨夜發生了意外?”
馬澤旻微頓,焦急的神色很快恢復正常:“無礙,只是昨夜我夢魘了,怕是胡言亂語了一番。”
聞言,小廝仍是滿目茫然,撓了撓後腦勺,搖頭道:“昨夜公子安生的很,奴一點響動都沒聽著,並未胡言亂語。”
說完後,小廝又靦腆的接著道:“也有可能是奴睡的太死,還請公子恕罪。”
聽到這話,心裡的預感成真,馬澤旻的心情越發沉重,然而他面上半分不顯,略洗漱後,連忙趕往老太爺的正院。
那些人竟然有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他帶出馬府,再安然無恙的送回來,且沒有驚動一個人。
到頭來,就連他房中的小廝都不知道,可想而知那些人有多強大。
他不敢有半分敷衍,否則下一次那些人可就不是請’他‘去喝茶那般簡單了。
聽到下人的回稟,在床上養病的馬太爺忙開睜眼:“快叫他進來。”
馬澤旻剛一進去,老太爺立即揮散屋中伺候的奴才,急聲問道:“怎麼了?難道又是哪裡出事了?”
聽到此話,馬澤旻搖頭,艱難的道:“昨夜,那些人將我從府中擄走,密談了半個時辰。”
霎時,馬太爺倒抽一口涼氣,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府中護衛難道沒有察覺?!”
馬澤旻神情凝重:“不止護衛沒有察覺,就連屋裡的小廝也不知曉。”
這下,馬太爺微張著嘴,愕然到不知該說什麼。
護衛不知道也就罷了,畢竟他們所保護的不只是馬澤旻一人,但若連房中伺候的小廝都不知曉,那可就太恐怖了。
要知道,他們中間就隔著一扇沒上鎖的門而已!
“他們想要什麼?”
“他們與大皇子有仇,想要我們這麼多年來助紂為虐,幫襯大皇子的證據。”
聽了這話,馬太爺‘嘶’了一聲,忽然有些憤怒:“他們與大皇子有仇,幹嘛對付咱們?”
“因為……”馬澤旻抿了抿唇,眉間籠罩著一團陰鬱:“他們以為,馬家是大皇子不可或缺的爪牙。”
所以才想先拔之而後快。
可誰知道,最後卻鬧了個烏龍,他們早就被大皇子拋棄了。
見馬澤旻神色落寞,馬太爺氣的不輕,卻沒有立即做出決定,只神情緊繃,眉頭皺的彷彿能夾死蚊子。
他們跟大皇子多年,自然知道這位皇子的手段有多狠辣。
若是讓他知曉馬家背叛,怕是情況不容樂觀。
定會千方百計的懲戒他們。
而若是不屈從,或許就是這幾天的事,馬家將會萬劫不復。
好半天后,馬太爺仍未想清楚。
他頓了頓,忽然看向立在房中,已許久未曾開口的馬澤旻:“依你的意思,此事該如何做抉擇?”
“答應那人的要求,再立即分批分路線轉移族中人。”馬澤旻回答的毫不猶豫,當目光觸及到馬太爺眼底的審視時,他望著老太爺的雙眼,定定的道:“在大皇子眼裡,我們就是一隻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畜牲,我已經當夠畜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