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不知是心虛還是怎的,申茂含糊不清的回答了幾句,倒是謹慎的讓人挑不出錯出來。
待說完後,燕穆善好不容易生出的丁點兒愧疚惱怒,又重新煙消雲散,反而對戚長容的厭惡更上一層樓。
他就沒見過比戚長容更麻煩的傢伙。
燕穆善拍了拍拓跋盛的肩膀,愧疚的道:“小六子,你放心,等回了成安以後,我一定會尋機會給你出氣的。”
這話說的委婉,可話中的意思卻很明顯。
燕穆善雖然護短,但不代表他愚蠢。
即使戚長容是最燙手的山芋,稍有不慎便有可能牽連自身。
可他既然接過了這樁任務,就不能讓戚長容在半道上出了意外,否則不止會落得辦事不利的名頭,還會令大皇兄顏面盡失。
聽出他的話外之音,不管拓跋盛心裡如何想,面上卻是一派的善解人意:“我知你的難處,放心吧,我不著急,總歸……來日方長。”
人都已經被困在甕裡了,難道還怕她逃了不成?
拓跋盛想的很開,且不覺得有多難受,但看著他微皺著眉頭,明顯怒氣蓬勃,還要故意裝著一副不在意的模樣,燕穆善心底的愧疚更甚。
在來的路上他們便說好了,一旦見著了戚長容,必定要讓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可是誰曾想到,這位晉國太子就算落入狼窩,身上的傲氣也半點不減,不僅沒能尋到仇,還不輕不重的碰了幾個軟釘子。
對於自己的承諾,燕穆善自覺沒做到。
這個怒氣他無法發洩在別人身上,便只能暗地裡又給戚長容記了一筆。
等到了合適的時候,非要從她身上連本帶利的討回!
拓跋盛察覺他的怒意,偏偏只但笑不語。
經過黃沙城一事後,他已成長了不少。
有些事,只要運作得當,大可不必自己沾手,也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
又過了一日,待勉強休整以後,因燕穆善性子急躁,未免長時間耽擱而徒生意外,便迅速的挑了個差不多的時候正兒八經的往旁邊的小院遞了拜帖。
得了準信,再按耐著性子對著戚長容好一番說教。
本以為這次不會太容易,可誰曾想到,戚長容卻二話不說的應了下來。
見狀,燕穆善略一停頓,趁著戚長容忽然變得好說話,就得寸進尺的道:“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明日一早,長容太子便隨本皇子一同上京如何?”
再待下去,鬼知道這位長容太子又會惹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
戚長容唇邊帶著一抹淡淡的淺笑,可有可無的的點了點頭:“什麼時候趕路,當然是五皇子說了算,孤無甚可說的。”
燕穆善:“……”
她能這麼好說話才有鬼。
直覺其中有詐的燕穆善說不出哪裡不對勁,只好忍下心底的疑慮,吩咐人再度準備行囊。
翌日天微亮時,壯大了一倍的車隊重新上路。
申茂坐在馬車裡,垂頭喪氣似的,一手摳著坐墊,極是委屈的對燕穆善說道:
“以臣看,那長容太子根本就是針對臣,殿下還沒來的那幾日,臣幾次三番的好說歹說,但她就是不肯上路,現在殿下來了,結果她二話不說的就是啟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