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陳三思心底憋著一股氣,在他胸腔中四處亂竄極為難受。
見狀,陳一軒微微一嘆,再低聲提了一句:“如今不管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就算提前告訴我長容太子蓮姬有孕又如何,大庭廣眾之下,這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她總不能當眾弄掉那個孩子。
明白陳一軒的意思後,陳三思不再動作,只悶悶的灌了口烈酒,未曾向戚長容那邊看上半眼。
年宴之上,文武百官皆未攜帶家中女眷,當晉安皇攜著兩位妃子走進時,面生而貌美的蓮姬轉瞬吸引了多方的打量。
此時的蓮姬一身盛裝,面如桃花眼如皎月,嘴角掛著淡淡笑意,那雙彷彿會說話的眼睛盪漾著的水光水光。
許多人一看,便明白了她能受寵的原因。
如此美貌,也難怪能在後宮站穩腳跟了。
晉安皇在龍椅上落座,琴妃坐在他左下角,目光幾次三番了的落在戚長容的身上。
見她神態安然,眼中無怨,琴妃心底微微鬆了口氣。
之前在聽說太子被禁足時,她委實著急了很長一段時間,天天吃齋唸佛,沐浴淨身,只期望老天長眼,讓她這可憐的孩子莫過於手磋磨。
她本想找晉安皇求情,可誰知,甚至於那段時間就連她自己也像是被幽閉在宮內一般,竟然不也不能出。
仔細算起來,琴妃已有兩個月未曾見過太子了。
如今一看,得知太子安然,她便心下也安然。
“今日乃是年宴,諸位大臣不必拘謹,該吃吃,該喝喝。”
晉安皇充滿威嚴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傳進每個人的耳中。
話雖如此說,可又有幾人敢完全放鬆。
按照以往的慣例,晉安皇又說了幾句話後,就見文武百官呈禮上前。
所送的禮物千奇百怪,價值連城。
最後輪到戚長容,她從位置上走了出去,站在大殿中央,朝著上首的晉安皇微微拱手:
“新賀年,兒臣特尋了一尊北海玉珊瑚獻於父皇,還請父皇過目。”
說罷,外面就有幾個工人,小心翼翼的抬著一尊通體碧綠的珊瑚上前,穩穩的放在大殿中央,得了一片驚呼讚歎聲。
對於此,晉安皇只是淡淡的應了聲:“太子有心了,此物朕甚是喜歡。”
說是這樣說,可晉安皇不過瞧了兩眼便讓人將東西抬了下去,面上喜怒不明,實在顯現不出來‘甚是喜歡’。
見狀,有心人的心思就活絡了起來,看來,太子晉安皇之間因君家而生出的嫌隙還未被修補,否則也不會連面子功夫都不做。
同樣察覺不對勁的琴妃擔憂的攪著手帕,一雙眼時不時的往戚長容那邊瞧去,恨不得直接將視線黏在她身上。
幸好,就算陛下心裡不舒坦,可陛下心裡到底有分寸,沒有當眾給太子難看。
大殿中,朝臣間的氣氛仍舊,說說笑笑極為放鬆。
不過,不管他們心裡如何想,面上都帶著淺淡的笑意,隨著晉安皇一同附和了兩句,便也不再多說了。
就連當朝舉足輕重的兩位權臣也不敢在此時揣摩晉安皇之意,更別說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