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她不敢接,更不敢附和。
此時的君琛就是一串易燃易爆的炮竹,稍微給點火星子就能炸翻房頂。
雖然戚長容很贊同君琛的說法,可經驗告訴她,這時候最好保持沉默。
從學館到關山頂,到戲館,再到蛐館,這些位置分別立在禹城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中間隔著數條街道,一道城門,相隔距離尤其遠。
一次撲空可以說是意外,兩次撲空可以說是巧合,可接連三次都沒找到人,再自欺欺人就沒意思了。
就算是傻子,如今也能猜到是有人故意折騰他們。
而這人,不需猜便知道是誰。
“將軍莫氣,你再忍忍,大不了等到傍晚時分,咱們直接去學館堵人。”戚長容輕聲說道,若不是身上有傷,輪椅又太過舒服,她很想離他遠一些,免得被盛怒之下的大將軍誤傷,以至傷上加傷。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生氣了?”君琛聲音冷的像結了冰碴,他不是生氣,而是憤怒,被當成猴耍而生出的憤怒!
“……”兩隻眼睛都看見了,但她不好說。
戚長容略微有些憂慮,鬱結於心可不好,要是一不小心氣壞了身子,到時候心疼的可是她。
想到這兒,戚長容清咳一聲,安撫他道:“將軍且推著我回學館,我今日定將帝師揪出來,不復將軍所望。”
“哦?你認真的?”君琛仔細的打量著戚長容,似是不相信她能輕易的將老狐狸揪出來。
戚長容微微頷首,淡淡一笑,沒有半分脾氣:“比真金還真。”
帝師想與他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作為晚輩,她自然應當成全。
眼下三次已過,也差不多了。
此時將帝師尋出來,也不算太過唐突。
……
學館麓院,少年們朗朗讀書聲的匯聚之地。
滿頭白髮的帝師農周悠閒的坐在竹椅上,閒然的品讀學生們的筆書。
陳舊古老的矮几上還放著一摞紙書,皆是學館學生交上來的作業。
“他們現在到哪裡了?”
帝師眼皮也不抬的朝身旁的人問著,嘴角勾著一抹愉悅的笑意,看見筆書中所寫的有趣之處,還會旁若無人的大笑幾聲。
這樣的他,像極了善惡不分的老頑童。
顯然,無論是書中的內容,亦或者是今日的所作所為,都讓農周心情舒暢。
能將世上兩個聰明人握在手間玩弄一番,極為不容易。
“太子與將軍在街上閒逛。”回答農周的是原先守在學館門口的老者,名喚安鑑。
“哦。”
“將軍看起來好像很是生氣。”
“他是該生氣了,不然,兩個脾氣一模一樣的人待在一起,整日或針鋒相對,或相顧無言,又怎能長久?”
農周點了點頭,同意安鑑的話。
畢竟,讓人從學館跑到關山,再從關山下來跑到北城,圍著禹城繞了一圈,再好的脾氣也都被消磨掉了。
更何況他聽說這位大將軍脾氣一向不怎麼好,生氣也在情理之中。
若換做自己,表現也應當好不到哪兒去。
“老師,學生不懂。”安鑑微低著頭,皺眉思索,仍舊想不出個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