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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刑部著火的訊息連夜傳入宮中,晉安皇震怒,夜半起身召見葉泉,二人在御書房內長談一夜。
戚長容立在窗邊,遠遠的瞭望刑部的方向,沖天的火光還未被滅,隔著如此遠的距離,她卻如置身火場。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戚長容立在那兒,未動。
能在她入寢後進入寢殿的只有一人。
孫氏走了過來,給她披上外衣:“夜中風冷,殿下身弱,莫站久了。”
戚長容道:“這麼晚了,嬤嬤怎麼來了?”
孫氏嘆了一聲,回道:“聽聞刑部著火,便睡不著了,又知你習慣多思,必定也沒睡著,就過來瞧瞧。”
這一瞧,她倒是更加疑惑了,不知太子到底是被驚醒的,還是一直都未入睡。
戚長容一笑,眸中晦暗不明:“這場火會燒的越來越大,也不知會有多少人葬身火海。”
孫氏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怎麼會,聽說火勢眼下已得到控制,而且無人員傷亡。”
戚長容搖頭,淡笑不語。
她說的不是這場火。
而是,即將升起的天子之怒,晉安皇的怒氣可以燎原。
不知有多少人會遭受牽連。
次日,大火被滅,葉泉連夜擬了摺子上報,訴明起火的原因和火後的損失,還有潛入大牢被當場斬殺的刺客。
蒲亭一案越發如霧中看花,鬧的朝中人心惶惶。
得知竟有人妄圖劫獄,晉安皇勃然大怒,又知有一人跳河而逃,立即命皇城巡衛在沿湖下游挨家挨戶的搜。
動靜極大。
就連權臣蔣伯文也沒能逃過,眼睜睜的看著家裡被搜,亂成一團也無法阻止。
然最後仍舊什麼也沒能搜到,那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刑部損失極大,一場大火將其燒燬了一半,葉泉戰戰兢兢的遞上摺子請求晉安皇做主,捨棄老臉哭地一把此地鼻涕一把淚。
當著諸位大臣的面,晉安皇被煩的沒法,御筆一揮,撥下一筆銀子命工匠儘快修復。
目的達成,葉泉立刻收回眼淚,匍匐在地高呼而道:“臣叩謝陛下隆恩。”
待他說完,晉安皇起身便走。
葉泉緩緩站了起來,撣了撣朝服上看不見的灰,在眾人見鬼了的注視中,平平靜靜的退出了金鑾殿。
別看他表面平靜,但對他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葉泉就是個呲牙必報的小人,是以個個退避三舍,不敢此時招惹煞神。
葉泉暗地裡磨了磨牙,他今日不得不在晉安皇面前哭窮,來時他就會讓旁人哭得更厲害。
既然抓不到刺客之首,就只能將所有的賬全算到蒲亭一人身上。
戚長容換上便裝,正準備出宮。
馬車行至二道宮門時被人攔下,此時宮門未開。
戚長容掀開簾子,來人正是刑部尚書葉泉。
“臣葉泉,謝太子殿下昨日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