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緊皺著眉頭,眼中憂慮之色漸濃,他默不作聲的看向楊一殊的方向,隱藏在長袍之下的腳忽而地踏出去,再過一會兒卻又默默的收了回來。
他身為御史,便要彈劾天下不公之事。
然空口無憑,他苦於沒有證據,只能暗自哀嘆,大有就此作罷之意。
而且不知為何,他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直覺好事,只要自己一腳踏出去便會立刻被人當做槍使。
所謂槍打出頭鳥,他若出去了,第一個直面晉安皇怒氣的人便是自己了。
眼看文武百官寂靜無聲,元夷清了清嗓子,再用尖利的嗓子拉長了聲音報:“退……”
“等等——”不等元夷將話說完,守在金鑾殿外的禁衛軍驀然開口打斷。
眾人聞聲望去,一身穿盔甲的男子大跨步而進,站在百官之外抱拳跪下:“陛下,殿外刑部主事田昇陽求見,說有要事相稟!”
晉安皇眉宇間劃過一抹深思,他挑了挑眉頭,看向金鑾殿的某一處:“刑部的人?”
察覺晉安黃的視線正在注視自己,刑部尚書葉泉眉心一跳,忙拱手道:“臣也不知田昇陽所為何事,陛下何不召他一問?”
聞言,楊一殊也點頭附和:“刑部的人一向懂規矩,聽聞田昇陽生性穩重,能讓他闖金鑾殿,定然有大事發生。”
話已至此,晉安皇自然不做他想,大手一揮便讓人去將等在殿外的田昇陽請進來。
見此,楊一殊低頭,嘴邊盪開一抹淺淺笑意。
人來了,好戲就要開場了。
一直暗中打量著楊一殊的蔣伯文見他莫名一笑,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可惜他人在朝堂,就算本事通天,也不知外界到底發生了何事。
很快,田昇陽疾步上前,俯首跪在殿中:“微臣田昇陽見過陛下。”
晉安皇擺了擺手,示意他起來:“免禮,田主事有話直說。”
“謝陛下隆恩。”田昇陽站了起來,垂眸望向光滑的地方,揚聲道:“今日辰初,有一名喚白逸的男子登上申冤臺,擊鼓申冤。”
“哦?竟有此事?”晉安皇微微訝異的道。
他登基至今,已有幾十年,這些年間從未有人敢登申冤臺申冤。
今日突然聽聞有人擊鼓鳴冤,他倒是有些新鮮。
“有一事微臣不敢做主,特來請問陛下的意思。”田昇陽如實道。
“刑部負責審案查案,既有人鳴冤,你大可按規矩條例行事,問朕又有何用?”晉安皇心生不悅,這田主事是越活越回去了,一點小事何須來過問他的意見?
“因原告所狀告之人身份不凡,以微臣的職務,無法越級捉拿。”
一聽身份不凡,晉安皇不悅之色盡散,擰緊了眉頭,威嚴的眸子浮現一股怒意,冷聲道:“那人狀告的是誰?”
“回陛下的話,被告正是——戶部尚書蒲亭!”
聽到這話,朝中上下一片譁然。
戶部尚書所犯何事?
這件事怎麼又扯到戶部尚書身上了?
誰有膽子敢狀告朝廷二品大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