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西院鄰居梁改花,她是個賺便宜沒有夠的,上一世藉著幫她照顧癱瘓婆婆的由頭,時不時跑家裡順手牽羊。
那時候的她臉皮薄,不好意思跟她撕破臉,免不了跟周遠東唸叨幾句,周遠東反倒說她小雞肚腸。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他整日不著家,自然不知道家裡吃穿用度開支緊張。
家裡老的老,少的少,殘的殘,傻的傻,他那時工資又低,不是她使勁在自己身上省,一家人連飯都吃不飽。
在家屬院的時候,她三年沒有給自己添置一塊布頭。天天穿著洗的泛白不合體的舊衣服,跟那身穿布拉吉精心打扮的白映雪,自然是對比強烈了。
明明是同齡人,看上去卻比她老十歲。
憑什麼要讓為非作歹的人開心快活,卻讓自己憋悶委屈的乳腺堵塞?
重生一世,自然不會再讓自己受委屈,主打一個有話就說,有氣就出!
這菜園之前一直是梁改花在種著,現在他們一家搬來了,她心裡自然不樂意。
不樂意她也也得接受,想要再賺便宜,門都沒有。
唐月寒在大門口找到兩棵馬齒筧,清洗乾淨用刀切碎砸爛,仔細給近東敷在手背上。她還特意找了塊包了包,這樣敷的時間能長一些。
芳菲已經主動把飯桌碗筷收拾乾淨,怯生生推著她往東邊屋子裡走。
“放心,我今天還回東屋睡,時候不早了,你快回去睡……”
總不能讓還沒成年的孩子操心,儘管現在的她身體年齡剛剛十八歲,可她的心理年齡可是六十八歲,她辦事有自己的分寸。
唐月寒簡單洗漱來到了東邊屋子,站在門口,抬頭看到窗戶上張貼的大紅喜字,她都感覺這是個天大的諷刺。
喜字還是婆婆特意買了紅紙親手剪出來的。婆婆說,儘管兩個人早已經領了結婚證,可一直沒有操辦酒席也沒有圓房。現在隨軍了,兩個人才算是正兒八經兩口子。
婆婆還說,等周遠東休假的時候,她還要擺酒席,算是正式迎娶她過門。
只可惜,上一世婆婆直到過世,都沒有等到擺酒席那一天。連一個正式迎娶儀式感都沒有,她稀裡糊塗跟了他一輩子,被騙了一輩子。
呵呵,真是傻啊!上一世的她強行為他開脫,他忙,他沒有時間,他不注重細節,他有大事要幹……
可,白映雪的生日,他再忙都會給她郵寄禮物。她每次回軍區,他不管多忙都會抽出時間迎接。
事實的真相就是,不是他不講究,不在乎,而是他的心裡,壓根就沒有她。
握不住的沙,不如揚了他!
她的嘴角不由冷冷勾起,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
周遠東坐在炕沿,眯眼看著站在門前踟躕不前的她。
看不出來,一個沒有多少文化的村姑,竟然有那麼多的心機!憑一張嘴,把娘弟弟妹妹收買的死心塌地的,為了她竟然同他倒戈相向!
他本來就不瞭解她,現在更感覺她有些看不懂了。
沒有文化卻擅長攻心計,還能治病救人,身上全然沒有那股鄉下女人特有的小家子氣。
“娘身體虛弱,離婚的事,你不要跟娘提……”
“你明天別忘了提交離婚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