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慕容令宜氣息已經很弱了,眼神渙散,嘴巴張合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令宜!”長公主大聲呼喚著,可這毒太霸道了,從毒發不到一刻鐘的功夫,便要了慕容令宜的命。
看著已經沒有生息的人,柳雲湘長長嘆了口氣。
當然她不會為慕容令宜難過,也不會為她可惜,只是太意外了,她為了陷害她,竟自己服毒了。
長公主呆坐在牢門前,到底是自己養大的,親眼看著她死去,心中仍是悲痛不已。
柳雲湘收拾好心情,從西牢房出來,而後將獄差叫到一旁,問他最近幾日有誰來看過慕容令宜。那獄差有些為難,柳雲湘讓子衿塞了他一錠銀子。
那獄差左右看看,小聲道:“武威大將軍昨兒來過。”
慕容璟?
柳雲湘撥出一口氣,意外也不意外,慕容令宜多少知道一些陸長安的秘密,未免從她嘴裡暴露什麼,殺了她是最保險的。只是竟然由慕容璟出手,親自給女兒送毒藥,這父女倆著實被陸長安蠱禍的不輕啊。
這時一獄差從東邊牢房抱出好些廢紙,當下就要往麻袋裡裝,柳雲湘忙問了一句:“這些是什麼?”
那獄差回道:“楊大人用過的紙,上面有他寫的字還有畫,已經都用過了,要當做廢紙扔掉的。”
柳雲湘思量了一下,招手道:“拿來過,我看看。”
那獄差送過來,柳雲湘接住,第一張是幾行字,字型飄逸,雋秀,舒展,讓人一眼看上去十分舒服。再細看這一筆一劃遒勁有力,極有風骨,頗有青雲直上的態勢,實在看不出是身處死牢的人寫出來的。下面一張是畫,筆墨簡單勾勒,意境卻富有深韻,高山,雪巔,還有一棵迎著朝陽的松樹,不屈不撓,不卑不亢。
看著這些字畫,柳雲湘開始好奇這楊勳到底是怎樣的人呢。
“劉家那小寡婦,長得真叫俏,一眼入了迷,再看一眼丟了魂兒……”牢房裡傳來唱曲聲兒,唱的也不知是哪裡的野調子。
能寫出這樣的字,畫出這樣的畫的人,你以為是那清風朗月,結果聽了這曲子,便覺這人多少有點不正經。
柳雲湘又掏出一錠銀子,收了這字畫。
“王妃,這楊大人以後的字畫都給您送府上?”那獄差趕緊問,大抵覺得這是門好生意。
柳雲湘笑了笑,關鍵她要這一堆廢紙有什麼用。
正要離開的時候,東邊牢房有獄差喊,說是長公主暈倒了。不多久,長公主被府上的護衛背了出來,柳雲湘既然看到了,只得幫忙送回公主府。
回到公主府,不多久曲墨染來了。
她問明瞭情況,忙進去救治。
柳雲湘沒有多留,往外走的時候見李柱站在前院,顯然是隨曲墨染一起來的,正在等她出來。他手裡拎著個籃子,裡面裝著肉和菜。
“我和師父在街上備年貨,正好遇到公主府的人,我們便一道過來了。”李柱道。
柳雲湘往外走的時候,想到什麼,她轉頭問:“你手腕好一些了嗎?”
李柱稍稍一怔,隨即回答道:“好多了,多謝王妃關心。”
“對了,你跟誰學的功夫?”
“村裡一位老人。”
“可你那些招式很厲害。”
“那老人以前在宮裡當差。”
“原來這樣。”柳雲湘點點頭,繼續往外走,眉頭卻慢慢皺了起來,剛才李柱分明是用右手提著籃子的,她問他的時候才換成左手。
而且那天在懸崖上,本來子衿在她身邊的,是他將子衿打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