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侯夫人,她用被子捂著自己,仍在不停的發抖,眼淚直掉,不敢抬頭看人。而老夫人扶著床欄,這是氣過頭了,站都站不住。
長公主先扶著老夫人坐下,給她倒了一杯水,再道:“老夫人,您莫急,許是咱們想多了。”
老夫人騰的抬頭看向侯夫人,眼神嚴厲,“外面傳你懷孕了,我本是一點不信的,今日帶這幾位大夫來,也不過是讓他們幫忙破除謠言,維護你的清白,你……”
老夫人重重出了一口氣,“你為何不讓大夫給你看?你……你莫不有什麼難言之隱?”
侯夫人低著頭,只管哭不說話。
老夫人心裡焦躁的很,哪還有耐心,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夫就在外面,你要再不開口,這就讓他們進來?”
“不!”侯夫人喊了一聲。
老夫人身子失重般猛地靠向椅子,眼睛瞪大到失神,“所以你……你真的懷了哪個野男人的種,你身為定遠侯夫人,你不為夫守節,居然……居然有臉與別的男人私通,你……你敗壞我侯府門風,我饒不了你!”
“老夫人!”侯夫人低喝一聲,“憑什麼發生了這種事便都是女人的錯?”
“你竟還不覺得自己錯了?”
“我是被強辱的啊!”
“誰?那個男人是誰?”
“他……”侯夫人捂住嘴,哭著搖頭,“我不能說,不能說。”
“你與男人苟且,還要包庇他!”老夫人氣得不行,倏地起身,衝到床前,抬手狠狠抽了侯夫人一巴掌,“你說不說!”
侯夫人捂著臉,一時忘了哭,只怔怔看著老夫人,“您真要我說?”
“說!”
“不惜毀了侯府?”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侯夫人捂著臉又哭又笑,“韓子正死後一個月,我跟您說,我想離開侯府,可您不同意,說死了丈夫的女人不能離開婆家,必須替丈夫侍奉父母養育兒孫,必須守著名節,決不能二嫁,還要一身縞素,把自己當成姑子。您還說,等過個十年八年,您就進宮為我請貞節牌坊,到時侯府兩座貞節牌坊,那得是多大的體面。呵,這樣的體面,喪送一輩子,為一個不值得的人守節,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老夫人氣的咬牙,忍不住抬手又要打侯夫人。
“你打啊!最好把我肚子的孩子打死,到時整個侯府給他陪葬!”
“你,你到底在胡說什麼,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侯夫人低吼一聲,“韓子正在外人面前是彬彬有禮的定遠侯,可在家裡他脾氣暴躁,一個不如意就會打我。您經常看到,可卻告訴我,男人打女人,女人就得受著,不能哭不能委屈,還要盡心伺候好男人!”
“我問你那個男人是誰,你說這些做什麼?”
“為這樣一個男人守節,我做不到!”
“他是誰!”
侯夫人哼笑一聲,“我不說,為的是保全侯府,可你非要問,還要把一切罪過蓋在我身上,我只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