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清晨往往與白霧相伴,初秋時薄霧,深秋時濃霧。
年年歲歲,歲歲年年,都是如此。
隨著太陽攀上伏龍山與伏虎山山巔,龍虎場上的濃霧也被逐漸驅散開去。
龍虎場太大,人太多,但也並沒有因為人多而發生什麼較大的衝突,既然都是來看別人神仙打架的,別人都還沒有打起來,自己這些看客先打起來了,豈不是先讓人看了笑話不成。
所以龍虎場上的人大多都很剋制,能動口絕不動手。
今天才剛剛開始,許多人以為今天又會是無聊的一天,可是隨著龍虎場上的濃霧散去,一些個離著四象鎖靈陣近的人,也發現了四象鎖靈陣內的衝突。
雖說大陣四周都被各大家族宗門一些修道有成的修者包圍了起來,將一群圍觀者們隔的遠遠的。可是圍觀者中也不乏一些修為高絕之人,站得近些,勉強也可以聽得清大陣內斷斷續續傳來的聲音。
“要打起來了,**級勢力要跟那塊鐵板子打起了。”
“他孃的,我聽到了,終於要開始幹架了。”
……
一石擊起千層浪,龍虎場上瞬間譁聲一片,無論是看向各宗仙子的目光,還是看向各家俊彥的目光都轉向了四象鎖靈陣。
“那個臉色發白嘴角直哆嗦的老者是不是鄭家的機關大師鄭成,那小胖子的嘴也真毒,看把人家老人家罵得站都快站不穩了。”
“得了吧!什麼老人家,人家年紀可能還沒有你大呢!人家那叫未老先衰,不過那小胖子罵起人來還真有一套,學到了,學到了。”
……
一時之間,龍虎場上議論紛紛,其中也不乏一些陣法大家,對金陵郡四大家族所掌控的四象鎖靈陣有一些瞭解。
“四象鎖靈陣,七級靈陣,可鎖先天四境的人,共有四大陣基,分別為封天、禁地、開山、鎮江,這座大陣應該不是完整四象鎖靈陣,只能禁地,但就算是不完整,想必鎖住一個伐髓境巔峰的純粹武夫,還有一個雖然是武道同修,但卻才剛跨入後天第三境的小丫頭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飄浮在洛水上一座高大的樓船之上,有一個精瘦的老者如是說道。
在他的旁邊還有一個面容精緻的小男孩,正努力的踮著腳尖趴在欄杆上看著四象鎖靈陣,“風大家,那不是還有一個小光頭的嗎?”
被小男孩稱之為風大家的精瘦老者嗤笑一聲道:“一個初入淬皮境一層的武夫就算再加上他那淺薄的感息境一層的修為,你覺得他在四象鎖靈陣下能活多久?”
小男孩太矮,所以只能用手吊在欄杆上,露出一顆小小的腦袋,“風大家,你雖然是一個九級陣靈師,但你的眼光還是太短淺了些,所謂境界的劃分不過是用來衡量天下大多數人修為的高低的,但絕不是用來衡量實力的強弱的。對一些人來說,境界沒有多大意思。”
吊在欄杆上似乎很吃力的樣子,小男孩將下巴也掛在了上面,含糊不清的說道:“比如我,境界於我就沒有半點意思。”
風大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身側這個小男孩,因為小男孩說的似乎句句都在理。與小男孩比起來,他的目光確實有些短淺。於小男孩而言,境界卻是沒有半點意思。
風大家不動聲色將左腳伸到快要從圍欄上滑下
來的小男孩腳下。
腳踏實地的小男孩趴在船梆子上開始看起風景來。
白雲出遠岫,搖曳入晴空。
乘化隨舒捲,無心任始終。
……
……
屍蛟的心很累,並非是罵人罵累的,而是單純的心累,罵起人來他是唾沫星子橫飛,越罵越精神,連續罵個幾天幾夜都可以不帶歇息的,怎麼會覺得累。
屍蛟氣得渾身發抖,點指著鄭成道:“鄭成,給了你們那麼長時間,你們競然還不知道小爺我是誰,小爺我很心痛。虧你鄭家一脈在西牛賀州公輸家還有幾個說得上話的人,是你們的訊息太閉塞了,還是這大周國太偏僻了,小爺我的威名還沒有輻射到這個地方來。”
屍蛟越想越氣,但這些都只是他流於表面的偽裝罷了,從始至終,他的內心都十分冷靜,他看似在與不同的人對罵,但他的眼晴卻是在不停的打量著包圍著他們的人。
從頭到尾與他對罵的人不過都是一些小嘍,唯一還有一點身份便是被他罵得氣都快要喘不上來的鄭成,至於那些個真正的話事人,怎麼說也是要些臉面的,還不至於拉下臉來與他對罵的。
眼觀鼻,鼻觀心,一圈罵下來,再綜合一下其它人的表現,他對那些是各大勢力的大人物也已經摸得過七七八八了。不用想,等會動起手來,這些人肯定是要交給他的,至於屍蛟與洛樂二人,他是指望不上了,雖說冬落的實力強勁,可這四周的人的實力只會比他更強勁,所以,他只奢望他們照顧好自己就好了。
屍蛟眼角餘光瞥了一眼冬落,發現冬落也正好衝著他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