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落很慌。
他才剛與渭城三百卒喝完酒,準備去玉門關與雪念慈幾人會合準備北上,才沒走幾步便覺得身後有人跟著他。
可是當他回頭之後,卻發現什麼也沒有。
等他再回過頭來的時候,那種身後有人的預感更加強烈。
以他如今的修為,早就可以做到夜視如白晝,可是他壓根看不到他的身後有什麼。
一股強烈的不安環繞著他。
他的步子越來越快,他感覺他的脖子後面正有一股股冷風襲來,吹得他亡魂皆冒。
他的第一感覺就是撞鬼了。
在這荒郊野外,一想到了可能是撞鬼了,他就只差哭爹喊娘了。
陽關之外,本就是古戰場,從古至今,大戰無數,死在這片大地上的人,不知凡幾,有的人死後英靈不滅,化為厲鬼,實屬正常。
他越想心越慌,越跑越快,可無論他跑得多快,都無法擺脫脖頸處的那一道涼風。
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好停下來,不走了,然後使出殺手鐧,求饒。
冬落對著四野的寒風抱了抱拳道:“各位大哥大姐,我只是一個路過的。有什麼得罪大家的地方還請見諒,放我離開,往後逢年過節我一定給大家多燒點紙錢。”
似乎求饒真的有用,呼嘯的風聲忽然停了下來,冬落內心一喜,連忙接著說道:“小的在這就先給大家拜個晚年了,祝大家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祝大家越活越年輕。”
原本停滯的風突然間又緊了起來,冬落突然感覺腳裸處一涼,他不由的低頭看去,他的腳裸上一個漆黑的手印正透著陣陣寒氣。
一股涼意從腳底突然直衝他的腦門,冬落尖叫一聲,什麼也顧不上了,撒丫子就跑。
他感覺他的背上彷彿揹著千斤重物,有無數條絲線在身後不停的拉扯著他,任由他如何掙脫也掙不開,反而越拉越緊,漆黑的鬼手印、指甲印已經佈滿了他的手臂。
看得見的恐懼算不得恐懼,看不見的恐懼才是真的恐懼。
現在他的身周不知道有多少看不見的東西在環繞著他。
若是那鬼手印真是鬼留下的話,那這次他多半要留在這了。獨孤雲毓曾經說過,世間英靈,怨氣越重,怨念越深,那麼修為功力也就越強。
他在陵渡熬打了幾個月之後,就連李牧都曾稱讚他,體魄之上,後天無敵,可那髒東西卻能在他的體魄上留下手印,指甲印,那必定不是一般的英靈。
至少,不是現在的他可以對付的鬼怪英靈。
這條路,這條夜路,他走過無數次,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鬼魅之物出現過。
反正跑也跑不過,冬落索性便不跑了,喝了一口酒壯了壯膽之後,大聲吼道:“鬼鬼祟祟的算什麼英雄好漢,你有種出來,看小爺不超度了你。”
一陣陰風吹過,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一個揹著大揹包的人,在他的前面走著。
冬落悚然而驚,那人正是白日裡見過的長生天第一殺手幽冥鬼手。
冬落眨了眨眼睛,等他再看之時,眼前卻已空無一人。
幽冥鬼手突然出現在他的身邊,輕聲說道:“我出來了,沒別的目的,就想看看你怎麼超度我。”
此時冬落那敢造次,若之前在他身上留下鬼手印的真是這苦寒之地的鬼怪英靈,他還敢撩撥幾句,大不了,打不過就跑嘛!他這皮糙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