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聞道並未擦拭眼角的淚水,只是任由它無聲滑落。
既然姜太公要他好好做人,那他就好好的做一個有血有淚的人。
原本默默落淚的張聞道看著龍虎場上四大巨人突然小聲說道:“你們保全了天地,但天地卻不曾保全你們。值得嗎?”
張聞道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
他想起了大虞,想起了姜太公,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人,直到最後他也沒有想出一個答案來,他也不知道值得不值得。
但想來應該是值得的吧!
張聞道頭也不回的說道:“趙長青,兩個選擇,留下還是與我一同離開。留下,我保證大周國的山頂之上有你一席之地,與我一同離開,生死也就由天由命由我不由你了。”
趙長青想也不想正想回答與你一同離開,可是張聞道揮手製止了他,“不要著急回答,好好想想,從現在開始,你的路就在你自己的腳下了。”
趙長青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面臨這樣一個問題,而且問出這個問題的還是張聞道。
於他而言,能登山就已經是一種奢望了,能走到半山腰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可是如今有人告訴他,有一天他可以坐在山頂上指點江山,俯瞰人間。
他摸了摸掛在他腰間的家底,他不是不敢想,而是他做不到。
臉帶淚漬的張聞道衝著賈青時道:“一起走走?”
賈青時的回答只有一個字。
“好!”
……
……
修為到了紫府,神魂有了根基之後,便可動用神魂之力了。
葉白裳盤坐於濃郁的白霧之中,這是鄭觀濤為掩人耳目而佈置的陣法,在他還沒有得到業火紅蓮之前他還承受不住殺害漢王的後果,畢競人的名,樹的影,周天子還是周天子。
只要是冬落沒有說出去他是漢王,只要沒人知道冬落是漢王,他就可以不知者無罪,就算是周天子真要怪罪下來,怕什麼,還有一個自以為是的二傻子楚王之子頂罪。
葉白裳雙眼通紅,隨之他的眼前也變得色彩斑斕了起來。
自冬落的身上有數不清的絲線正緊密的與虛空之上的那一朵紅蓮連繫在一起,密不可分。
那些原本葉白裳以為只要他一扯便能斷的因果,沒想到他連碰都不能碰一下,就更別說扯斷了。
所以,現在他要做的,便是以神魂為刀將冬落身上與業火紅蓮之間的因果斬斷。
葉白裳的眉心之中突然飛出一把把刀,在極慢與極快來回轉換。
每一把刀都有目標,每一把刀斬下,效果都奏效。
因果迎刃而斷。
每斷一根因果,葉白裳神魂凝聚而成的刀顏色便要暗上幾分,在接連斬斷數根因果之時,那神魂之刀也就轟然潰散。
刀碎了一把把,因果斷了一根根。
可是任由葉白裳如何斬,那因果就好像是斬不絕一般,有些像那韭菜,割了一茬,又長一茬,而且比上一茬還要茂盛。
葉白裳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一半是氣的,另一半是累的。
縱使紫府境過後便可動用神魂之力了,可神魂終有一個極限,照這樣瘋狂斬下去,可能因果還沒有斬斷多少,他就先神魂枯竭而亡了。
如果不到最後,他是不會殺冬落的。可若是到了最後,該死之人得死,不該死之人也得死。
斬斷因果沒用,看來只有廢了他了。
葉白裳緩緩起身,從芥子物中取出一把長劍便向冬落的丹田刺去。
他相信,在他這一劍下,這個少年的修道之路也就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