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落等人一躍而起,落在了白雲之上,牌坊之下。
站在牌坊之外,那怕是明知道牌坊內便是讓大家眼紅的墨家秘藏所在,但是誰也沒有搶先進去,都在觀望之中,就算是以墨子清為首的墨家弟子也沒有擅自行動,也在一旁暗暗觀察。
墨家機關甲天下,這是毋庸置疑的。
誰也不知道眼前的墨家秘藏在如此長時間的維度之下,那些用來守護秘藏的機關、機關甲丸是否還完好。就算是有所損壞,如今又能發揮出幾成戰力,相當於武夫的什麼境界。
這都是他們要考慮的事。
謀定而後動,總是沒有錯的。
冬落也在觀察。
眼前的牌坊比山腳下的牌坊看起來更加的氣勢恢宏,大氣磅礴。
山下的碑坊是按四柱三間七樓的樣式建造的,而眼前的牌坊卻又如同冬落在墨家學宮外看到的那處牌坊一樣,都是採用六柱五間十一樓的樣式建造的。
只是學宮外的那一座牌坊因時代久遠,立柱,抱石,門樓,額枋等都已經變得褐跡斑斑,舊意難擋了,就連可些雕琢的珍奇異獸也只剩下幾分神似了。
可眼前的牌坊卻彷彿如新修的一般,十一個斗拱屋頂丹青之色明豔炫麗,與白玉雕琢而成的立柱交相輝映,美輪美奐。無數珍奇異獸更是栩栩如生,彷彿活了過來一般。
就這樣煌煌然的立於藍天白雲之間,再搭配上遠處翻滾的雲海,仿若人間仙境一般。
雲海之上崇閣巍峨、層樓高起,面面琳宮合抱,迢迢複道縈行,青松拂簷,玉欄繞砌,金輝獸面,彩煥螭頭。
任誰看了也不像是一座可能隱藏著巨大危機的墨家秘藏所在。只會覺得房屋點點,可愛喜人。
可是事實上卻又是如此。
屍蛟的眼神在牌坊之上游離不定,偏頭看向冬落道:“還記得你上山之時,山腳下牌坊上的那四個字嗎?”
冬落點了點頭,“兼愛非攻。”
若是問他牌坊上面雕刻了一些什麼,他可能已經不記得了,但若是問他牌坊之上寫了什麼,他記得很清楚。
屍蛟小聲道:“這四個字一定要記牢了,等下進入秘藏內可能會用的到。如果用不到,那就最好了。”
冬落在心中又默唸了一遍,神色鄭重的點了點頭。
對屍蛟的話他還是很相信的。
墨子清神色一改往日的從容,變得鄭重無比,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四個小腦袋,“等一下跟緊我。”
墨子漁等人連忙點頭,再也不敢有半點輕視之心。
墨子清深吸了一口氣,對此處的墨家秘藏他也不得不拿出全部的心力來。
若是在來這之前,他頂多是將此處荒廢的墨家學宮當做與他所在的墨家學宮一般看待,那怕是強也強不到那去。
可是在他出發前一晚,墨家當代鉅子來找過他,告訴了他此處墨家學宮在整個墨家所處的地位,以及那一段聽者動容的歷史,還有那一個不為人知的選擇之後,他對此處的墨家學宮除了尊重,敬仰,敬佩之外,再無半點異樣的情緒,他也再生不起半點異樣的情緒來。
他只是有些遺憾,沒能生在那個時代,沒能親歷那段不為人知的歷史,沒能與那一個個在歷史中閃閃發光的名字,並肩而戰。
他只是有些遺憾,沒能與那些翻手為雲的大墨,一同談古論今,切磋機關之術。與那些覆手為雨的先賢,一同縱橫天下,泛舟四海。
所以,在登山之時,他寧可走得慢些,也不願意用墨家鉅子給他的墨令繞過那些山道之上的磨礪,而是讓墨子淵等人拿出他們製造的機關甲丸來與那些前賢大墨製造的護山機關甲進行戰鬥。
這即可以讓他們與前賢大墨相互切磋一些機關術,也可以了切他心中的那份遺憾。
而在山巔之時,更是用神魂傳音之法與楚南公交換了一些不傳之秘,更是與他說了此地對墨家的重要性,也許是出於對墨家的尊重,所以楚南公選擇了退走。
墨子清從芥子物中取出一塊墨色的令牌,雙手捧在手中,神色恭敬的向著那座六柱五間十一樓的白玉牌坊走去。
當走到牌坊之下時,墨令一陣顫鳴,微微發光,墨色的光輝瞬間籠罩了墨子漁等人,形成一個巨大的墨色光罩。
墨色光罩隨著墨子清等人慢慢的往前移,也逐漸的挪動了起來。
當墨色光罩移動到牌坊之下時,一道如水波般漣漪微微盪漾而起,墨子清等人就這樣進入了墨家秘藏之中。
無風無雨,無驚無險。
鄭南風也從芥子物中取出一塊墨玉握在手中,葉映水則拿出一個墨鈴掛在腰間,其餘兩個鄭氏族人也分別拿出了兩塊墨玉握在手中。
一步一步的小心翼翼的朝著牌坊走去,漣漪一閃,鄭南風等人也擠進了墨家秘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