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風光與山下的風光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山下的風光在於近在於微,山上的風光則在於遠在於大。
放眼望去,千里山河,盡收眼裡心底,何其美哉!何其壯哉!
冬落在一塊延伸出山崖極遠的巨石上坐著,衣服上盡是春露的痕跡。由此可以看出他已經在此呆了有一段時間了。
遠處的天空依然是一片昏暗,只有山風吹過宛如陣陣松濤。
面對這樣寂寥而又空曠的環境,有的人會想很多,有的人卻什麼也不會想。
冬落便是那種什麼也不會想的人,只是呆呆的坐在巨石上,將雙腳伸出山崖,輕輕柔柔搖搖晃晃。
遠處的東方,黑色逐漸轉為墨色,在墨色上方又是一層淡藍色,一輪明月就這樣高高的掛著。
在墨色與藍色之間是一條長長的線,延伸得極遠極遠,將天地隔的分明。
不一會兒,淡藍逐漸轉變為深藍,在墨藍的交界處有一點點火紅色的光逐漸的擴充套件延伸,最後徹底佔據了一大片天空。
在墨色的天空下,有一個紅得像雞蛋黃一樣的小圓盤一點點的往上挪動著,隨後將整片天空浸染得金黃燦爛。
也浸染的遠處的山林金燦燦的,就連更遠處的一條大河也不例外,同樣金燦燦的。
整個過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不過是幾次山風吹過,不過是點點青露乾涸。
日出東方,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洩汪洋。
太陽出來了,冒似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冬落在金燦燦的晨光中起身,向著身後的山頂走去。
冬落昨晚一直在登山,沿途偶爾也停下來歇息歇息,或者是藉著分外明亮的月光從山道兩旁挑選一些有眼緣的東西。
這讓他有了不小的收穫,一個小竹籠,還有一根釣竿,這些東西不用看起來,就知道已經很有年份了。
竹籠與釣竿應該都是入級靈器無疑,那怕在如此長的時間維度之下,都還保持著一點靈光不散。
要知道在這龍門秘境內可是道法禁絕之地,靈氣全無,就往是一些等級較低的靈器也早已靈光潰散,靈性全無了,可是這一副釣杆,竹籠,卻還能保持靈性不散,看來那怕是在入級靈器之中也是比較靠前的了。
除了竹籠,釣杆之外,沿途也有一些靈器殘器,只是大多都靈光潰散,與破銅爛鐵無異了,他是來尋寶的,是來找機緣的,又不是來收破銅爛鐵的,所以,這些東西他都選擇性跳過。
至於那些破銅爛鐵中是否有好東西呢!不用想,肯定是有的。可是機緣一事,只是你抓住了才是你的。
對此,冬落看得很開,錯過了就錯過了。
只是一路登山,太陽光下也登,月光下也登。
正如他在走龍道的盡頭與易落老道人說的那樣,因為山就在哪裡。
冬落站在山頂看著前方几座建築物,有的門開著,有的門關著,冬落在想先從那兒搜起來好。
只是他還未挪動腳步,不遠處的一條登山道上有一個小老頭白衣飄飄而來。
冬落停下腳步,眼神微眯的看著來人,內心不禁的咯噔一聲。
來人似乎有些訝異,仔細的看了冬落幾眼之後又有些釋然,“小子,走得挺快啊!”
冬落內心充滿了警惕,但仍然笑著說道:“若不是老先生一腳破去了山腳的陣法,想必小子我此刻還在山腳屋門處徘徊呢!”
來人正是在山腳廊道外如踩碎一件精美的瓷器一般一腳將山下的陣法踩碎的小老頭。
小老頭似乎對冬落知道是他一腳踩碎了這片遺蹟的陣法一事一點也不好奇。
有人在做,就肯定有人在看。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這些道理他還是懂的,至於為何當時沒有發現他,在小老頭看來,這很正常。
散修之所以又被稱之山澤野修,無非就是因為身在山澤路子野而已。
世間道法萬千,總有人掌握著一些隱匿身形的奇門異術。
不足為奇。
小老頭捋了捋鬍鬚道:“我本來是不想破壞此地的陣法的,只是有人把本該屬於我的東西取走了,我也懶得去找他,我又怕他進不來,所以,一不小心就把此地陣法踩碎了,我在這兒,等著他來找我。”
小老頭盯著冬落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說,我的東西是不是被你拿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