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念慈猛然間睜開眼晴,皺了皺眉頭,差點沒罵娘。
已是深夜時分,庭樹半疏,明月高掛。
當時變化來得太快,他還沒來得及反應一瞬間便被凍住了。
陣法不但沒有完成,還被強硬的打斷,受了反噬不說,還沒什麼效果。
雪念慈深呼吸了一口氣,猛然環顧四方。
四周並無異樣。
雪族依舊是以前那個雪族,只有身後斷壁殘垣猶存,而雪族之人除了躺在自己懷裡的雪予心,無論生死,都已不見蹤跡。
那位最少也是紫府境的陳霸天,為何出手卻沒有殺人,以他之後的表現,不像是殺不了自己的人啊!雪念慈怎麼也沒有想明白。
陳霸天說自己有一個好大哥,難道是大哥雪攸寧在臨死之前,對陳霸天說了什麼?所以他才決定放過自己?
不太可能啊!
正當雪念慈想入非非的時候,他的身邊,響起了一個嗓音,“總算是醒了。”
脖子明顯被凍僵了,雪念慈只能僵硬的偏頭。
他的身邊出現了一位青衫長袿布鞋老儒士,正是雪族家主雪雨柔。
只是現在看起來,雪雨柔要比在守山相見時更加蒼老一些。
雪雨柔輕笑道:“雖說物極必反,但每一物能走到極致還是極其不俗的,被極致之冰凍上一凍也好,熬過了,不但有利於體魄,更有利於神魂,對陣修還是大有裨益的。估摸著你如今已經半隻腳跨過四級陣靈師的門檻了吧!”
雪念慈閉目感受了會,發現自身元氣充沛,神魂圓轉如意,連忙點頭道:“四級陣靈師,快了。”
因佈陣被打斷而遭受的反噬也已完全消除。
雪雨柔問道:“你是不是好奇陳霸天為何不殺你?還有雪族之人都去哪了?為何此地只剩你與雪予心二人?”
雪念慈如實答道:“是有點好奇,不過爺爺出現之後,有些事情便想明白了。”
見微知著。
雪念慈只知老人修為極高極高,至於有多高,天曉得。
只要老人在雪族出現,那麼一切事情都可以得到完美的解決,或者合理的解釋。
從雪族那完好無損的建築物就可以看得出來。
陣修修到極致,改天換地,逆轉陰陽,不過如吃飯喝水般,輕而易舉。
不過,這世間還是有很多人吃不起飯,喝不上水的。
雪雨柔有些感慨,“陳霸天是喜歡壞規矩,不過他壞的都是一些小規矩,至於那些天地間無形的大規矩,他比誰都奉為圭臬。所以說他也算是一個講規矩的人。”
雪念慈一頭霧水,從頭到尾都是。
要說陳霸天講規矩?不見得吧!
不過老人的話,毋庸置疑,他信。
雪雨柔繼續說道:“陳霸天在今天之前一直把自己當一個江湖人看待,他在行走江湖之時壞過不少老一輩江湖人用生命悍衛過的規矩。但沒想到在他決定退出江湖轉入廟堂之時卻又無比的遵守那些無聊的江湖規矩,還真是可笑。今天他只不過把他當一個純粹的江湖人看待罷了。所以他遵守那些所謂的禍不及家人,一人做事一人當……那些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的……規矩。”
雪雨柔說完這些話後,雙手負後,仰頭望去,似乎有些緬懷神色。
大慨每一位行走江湖或者走過江湖的人,都會有一些這樣那樣的遺憾和惦念吧!
當然也會對那座江湖有一些發自內心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