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站起來,揹著手走了兩步,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只剩下陸知遙多少是有點膽戰心驚的看著大皇子的背影,他心裡情緒複雜,一時都有點整理不明白。
素來也都是以效忠皇帝為自己的第一任務,皇帝之下便是太子,不管是效忠皇帝還是效忠太子,總歸是都是在效忠這陳國的天下的。
但是現在大皇子就如同是另闢蹊徑一般,問他,那你自己有沒有想要效忠的物件呢?
其實所謂山高皇帝遠,就算是錦衣衛這種,在某些朝代應該是可以說是近臣了,但是到了這一會兒,既然是不受重用的,更像是外臣一般,壓根也就見不到幾次皇帝,也就是無法說如何對皇帝效忠了。
對於陸知遙這類人的心裡,只怕是錦衣衛要遠遠的超過皇帝在他們心裡的地位。
陸知遙現在就是在想,如果是皇帝和錦衣衛的榮耀兩者相比的話,他會選擇哪一個?
陳國沒有了這個皇帝,也還有下一個皇帝,這個太子不好,自然也會有下一個太子。
這些都和他或者是和錦衣衛沒有關係。
唯一有關係的就是,什麼時候,可以有一個不再只是相信東廠佞臣的皇帝,有一個可以相信錦衣衛的陛下。
陸知遙只是在這時間之內,就已然是有些下定決心了。
他站起來,對著大皇子作揖,然後沉聲說,“還請殿下吩咐。”
大皇子其實早就已經是料到了這當中的結果,他其實是十分清楚,陸知遙肯定不會選擇皇帝或者說是太子。
因為這些人對他沒有任何意義。
而他做出等待的樣子,其實就是為了和陸知遙說,也沒有人會勉強逼迫你,反正就是你覺得怎樣靠譜就怎樣,讓陸知遙自己做出決定。
讓人很高興的是,陸知遙並沒有讓人失望。
而這會兒大皇子卻是想到了另一件事兒。
也是關於錦衣衛的事兒的,那是他去見遲遲,然後問的遲遲說,如果說是如遲遲所說,真的是要想點辦法的話,那錦衣衛無異肯定是最好的人選。
他和錦衣衛不少人相交甚篤,可是即便是如此,這要謀劃的也是掉腦袋的大事兒,這些人若是舉了他去皇帝那邊立功,未必也不能得到些什麼。
就算是感情再好,這種事也是不得不防,至少,他還是無法做到完完全全的信任某一個人的。
就算是這樣為他付出了許多的遲遲也是一樣。
他知道她也是有自己想要的東西的,只不過這人是很肯豁出去,也是的確為他做了不少,但是不能說,她就是一心一意為他,這不可能,大皇子也是沒想過。
遲遲當時就笑了笑說,“舉了便舉了,舉了更好。”
大皇子不明白,“舉了有什麼好的?”
“皇兄會留下什麼證據給他嗎?”遲遲挑眉,“皇兄總不至於是傻到要留什麼字條啊手書給他吧,我先提前勸皇兄一句,這種可以成為證據的,不管是誰,皇兄都不要給,他們願意合作就合作,不願意就算了,你給手書承諾什麼的,根本都是沒有用。”
大皇子皺眉,“那就算是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構陷皇子,乃是大罪,他豈敢?父皇難道就相信一個自己之前從未寵幸過的錦衣衛而不相信皇兄你?若是真的有人舉了皇兄,倒是一個好機會,直接就將錦衣衛和太子殿下打成一起,是皇后娘娘特意構陷的皇兄,皇兄根本就什麼都沒做。”
大皇子啞然,“可是如此的話……”
“大皇兄是擔心若是事情真的走到了這一步,今後和錦衣衛的關係,那就更加複雜了?”
遲遲笑了一聲,語氣中帶了點不屑的味道,“大皇兄儘管放心,錦衣衛不是東廠,如今無從依仗,大多就是一盤散沙,雖是有幾個忠心錦衣衛的,但是又翻不起什麼浪花來。他這若是東廠,咱們或許還要擔心,還要更加的小心應付。但是錦衣衛,你看父皇會真的聽他們說什麼嗎?”
她揮了揮手,“這一點,皇兄壓根就是不必擔憂。”
遲遲想的更遠,其實她是知道,錦衣衛不可能去皇帝那邊舉報大皇子的。
別說皇帝不會信了,這錦衣衛也沒有幾個是真的對皇帝那麼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