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何嘗不知道,如果現在自己什麼都不做的話,那嘉和的這個事就會繼續的拖下去,拖到了最後還是會淪落成一個笑柄。
她原本在護國寺的時候就已經是下了狠心說是要放棄嘉和了,可是嘉和可是她的親生骨肉,又自小就是受她寵愛至今的,那真的就是掌中的寶貝了,怎麼可能真的就當做什麼事都沒有呢。
皇帝或許真的就可以直接當做沒有嘉和這個公主,可是皇后是肯定做不到的。
但皇后的心思難道李嬤嬤不清楚嗎?
李嬤嬤伺候皇后這樣多年,對皇后的心思早就是了如指掌的,所以現在她這樣的苦苦哀求,也不過就是給皇后一個臺階下罷了。
果然皇后現在沉思,“你說的話,本宮又是何嘗不清楚。”
不過就是威逼別人叫別人來娶她的女兒的這種事,皇后到底是有點做不出來。
只是覺得是丟了面子,若是傳出去,真的是怪叫人笑話的。
李嬤嬤便說,“娘娘,其實您也不需多做什麼,就娘娘的身份,只需要一封手信,就什麼都能解決了。”
皇后皺眉,又去看了一眼李嬤嬤,然後才說,“劉楚琛此人絕對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他這樣長時間的隱忍不發,甚至是可以穩住心態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即便是本宮的吩咐,只怕也是沒有那麼容易?”
李嬤嬤搖了搖頭,“娘娘,其實您想想,或許那劉楚琛這麼久的時間一直在等,就是在等娘娘呢?”
“等本宮?”
李嬤嬤點了點頭,“或許他是有所求,所以就等著娘娘開口,娘娘心繫公主,對他的事或許就會應承的很快,她想要的,說不定就是這個呢。”
皇后眉心團的更緊,“若是如此,本宮不是就更是應該要謹慎小心,畢竟若是叫陛下知道了……而且,若是他想要的對咱們陳國不利的話,那,那……”
皇后在一定程度上肯定還是想要以陳國為先的,畢竟她是一國之母嘛,這麼多年也都是秉承著這種責任和信念撐下來的,所以你如果想要叫她去做什麼對不起陳國的事,可能皇后一時半會兒的也是不能靠自己去理解的。
果然李嬤嬤就勸說,“娘娘,您糊塗啊。”
她聲音低下來,這屋子裡頭雖然只有她兩人,可這話到底也是大逆不道,就是李嬤嬤這種老人了,也得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只怕是隔牆有耳,到時候可就直接要被拖出去砍了腦袋了。
“陳國固然是重要,可是這陳國的天下未來到底如何,尚未可知呢。咱們雖然是想著讓二皇子奪得那儲君的地位,可聖心難測,究竟如何到底是誰也不知道。可眼下咱們公主殿下的困局儼然是就在眼前,與其去博以後的事,不如先抓緊現在的機會,到底是要給公主殿下博一份出頭之日啊。”
皇后抿了抿唇,“那,那麼那個劉楚琛要的到底是什麼呢……”
這就沒人知道了,北陰朝貢陳國多年,皇后雖然是一國之母,後宮的主人,但是對前朝的事兒肯定也可以影響一點,但是影響很多的話估計就很難。
這點劉楚琛是不可能不知道的,所以他求的到底是什麼?
皇后現在反而覺得是自己這邊被算計了,可是有什麼辦法,偏偏是嘉和,只恨不是錦陽。
皇后想起現在還好端端的躺在另一個屋子裡的遲遲,就少不得有點咬牙切齒。
遲遲是在休息,可比起來的話曹汀愈似乎就沒有這麼輕鬆了。
比起遲遲這幾天在皇后宮裡只需要稍稍扮演一下錦陽公主應該有的性子,曹汀愈伺候著紀佳可是得提心吊膽,更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只怕是紀佳看出了他的不對勁來。
畢竟曹汀愈對紀佳,怎麼可能是真的有什麼孝順之情的。
不過還是想要藉著當個墊腳石罷了。
但他的這些心思,也沒有完完全全的藏起來,聰明如紀佳這樣的人,如果你一上來就說,對義父有什麼如慕之情,所做的這一切也不過就是想要給義父效忠的話,只怕紀佳那是一個字也不會信了。
好的謊話從來都是應該要真假參半,這樣才能在那個人懷疑你說謊的時候,突然又發現原來這裡是真話。
讓人降低對你的懷疑程度。
曹汀愈在應付紀佳這件事上,也就算是信手拈來了。
紀佳看著伺候在他身邊的曹汀愈,垂了垂眼,“最近交到你手上的事,辦的如何了?”
曹汀愈原本是在倒茶,聽這話的時候手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倒茶,把茶送到紀佳的身邊,“回義父的話,盡力去辦了,但還是恐怕沒有義父的一半。”
紀佳笑了笑,“你素來細心懂事,自是愛過於自謙了,東廠的這些事交到你手上,我是放心的。”
紀佳說完就咳嗽了兩聲,他中了內傷,比那遲遲的外傷可是要嚴重的多了。
尤其是和紀佳這種基本是不生病的人,那基本就是可以說是病來如山倒,紀佳其實也察覺出了自己的不對勁,但是他向來都小心謹慎,自己身體出問題的這種事,也就是根本不可能再和別人多說一句。
但曹汀愈是伺候在他身邊的人,固然是想瞞,只怕也是沒有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