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好不容易抬起的頭又俯了下去。
宋元新是唯一一個司皿願意稱呼其一聲‘大哥’的人,並不是有多愛戴他,只是單純感覺他是一個好人罷了。離過一次婚,獨自帶著倆孩子,雖然掙的比司皿多,但心中的壓力卻使他無法喘息,只顧拼命工作。
後來老宋再娶,不似前任那般失德,現任妻子稱心如意,家庭非常和睦。在外人面前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司皿工作上的事在他眼前根本小菜一碟。
也許天妒良緣,橫來的車禍,恩愛的夫妻從此陰陽兩隔,從此他寡言少語,變的十分孤僻。老闆平素也格外照顧他,多次勸他續絃再娶,只是此生緣盡,不再奢求什麼了!
司皿也不是故意袖手旁觀,說到底非常想上去幫忙,可老宋總嫌他礙手礙腳的,無奈之下,只好搬個凳子坐在旁邊,等待召喚。
認真工作中的他,司皿打心底裡自愧不如。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最後老宋鬆了口氣,不嫌髒的席地而坐,司皿忙遞給一支菸。
老宋偏高的男低音:“你那裡完了?”
司皿:“嗯,差不多吧。”
老宋微笑了一下:“年輕人,有實力,不錯!”
司皿苦笑:“宋大哥,別挖苦啦,我的活可比你這裡簡單的多。”
老宋搖頭嘆息:“不一樣的,如果你到了我這個歲數,鐵定超過我!”
司皿話鋒一轉:“你這些天在外面,家裡孩子還好吧?”
老宋又一聲嘆息:“還好,兩個小傢伙也很懂事,當哥哥的總是習慣性的去照顧妹妹......”說著說著,老宋又止不住的嘆息。
司皿心想:該死!我就不該提起這茬。
那天從醫院出來時,宋元新雙眸洞空,百念灰冷,一路上碎碎念念的回到家中,看見乖巧懂事的孩子呆呆的望著他,意欲邁向深淵的心思,石沉大海。
司皿忽然想起了謝君,自己的女人美麗脫俗又迷糊可愛,一聯想老宋的經歷,頓時心裡有些難安。
老宋的雙眼直視前方,半根菸頭還在冒煙。
司皿也顧不得其他,心道:我必須得打個電話,於是掏出手機熟絡的默背出十一位數字。
沒等一會,電話那頭傳來微弱的聲音:“小瓶子,想我了?”
擔驚受怕的司皿長吁一口:“嗯,有點。你的聲音好小喔?”
謝君:“好睏啊!迷迷糊糊的剛想睡,你就打過來了。”
司皿一聽這懶散的聲音:“自己在家不要那麼懶,多出去曬曬太陽,你是不是一直沒出家門?冰箱空了沒?”
逆行經脈的後果越來越嚴重,從司皿離開的那天算起,已經第五次昏迷了。剛才就差那麼一點點,好在隱隱約約聽見了電話鈴聲,有了那麼一絲清醒,女人掩飾的很好,司皿並沒有覺察出有什麼異常。
謝君的聲音依舊有氣無力:“就不出去,氣死你,哼!”
司皿一本正經的命令:“趕緊給我起來,去超市,直到把冰箱塞滿為止,聽到沒?”
電話那頭好像傳來輕輕的抽泣聲:“寶貝兒,怎麼了?怎麼哭了?”
謝君確實很難受,只不過仍舊在假裝:“司皿,你又兇我?不光哭,我還要死給你看!”
電話那頭的聲音始終有氣無力,只是司皿的注意力成功的被女人那有些無賴的撒嬌轉移,口乾舌燥的結束通話電話,不再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