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醫,一會兒太后到來,還請你儘量將皇上的病情說輕一些,太后她老人家身體不好。”姜離歌帶著幾分為難道。
“是,微臣明白。”秦太醫擦擦額角的汗,恭敬道。
“唉,也不知皇上何時才能好起來。”姜離歌故意憂心忡忡道。心裡卻是在冷笑,有我姜離歌在,建文帝就等著躺在床上度過餘生吧。
“娘娘不必太過憂慮,皇上吉人自有天相。”秦太醫心裡也是害怕的,自古最倒黴的就是太醫,藥重一點兒吧,傷到皇上的身體,藥輕一點兒吧,又許久沒有起色。
一個是後宮宮妃,一個是六旬老太醫,自然是沒什麼話可談,氣氛突然冷了下來。
“太后娘娘駕到!”
姜離歌趕緊起身行禮:“臣妾見過.....啪!”禮還沒行完一巴掌就飛了過來,姜離歌自然是不能躲,生生受下了太后的全力一掌。
“賤人!哀家就說你們這些狐媚子遲早會害死皇上!”李太后疾言厲色,眼中是再也藏不住的厭惡。
“臣妾......知錯。”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扇巴掌呢,呵,女人!
“說,是不是你魅惑皇上才導致皇上身體不好?”如果說前兩日的李太后還可以對姜離歌當作沒看到,這一刻的李太后兩隻眼睛裡都寫著要姜離歌死。
“臣妾並未如此。”姜離歌抬起頭,定定地看著李太后。
“少用你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看著哀家!你若是沒有,皇上怎會好端端地在你宮中暈倒?”在現在的李太后看來,姜離歌無論怎麼說都是為了掩蓋自己魅惑皇帝的事實。
“你說!”質問完姜離歌后,李太后看向秦太醫,惡狠狠道。
“回......回稟太后娘娘,皇上聽聞廢太子殿下自戕之後,怒極攻心,再加上多年積勞成疾,這才昏迷不醒,微臣已經開好藥方,讓小童去熬藥了。”秦太醫暗自捏了一把汗,誰不知道太后娘娘雖然深居簡出,可火爆脾氣還是在的,誰得罪誰就死,更何況還是一國太后,生殺大權在握,除了皇上也沒誰可以影響太后的決定了,今日看來豔妃娘娘危險了。
“真的和豔妃無關?”李太后狐疑道。
“按理說和豔妃娘娘無關。”秦太醫恭敬道。
“好啊,今日算你幸運,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自己去佛堂自省三日。”李太后看著姜離歌的眼裡全是冷意,偏偏嘴角微微上揚,看著好不瘮人。
“是,臣妾謹遵太后懿旨。”姜離歌兩眼含著淚水,哽咽道。
“呵!如今倒是說走就走,皇兒啊,你的眼光還真是越來越差了呢。”李太后刻薄的面容下暗潮湧動。
“太后娘娘吩咐,臣妾不敢不遵。”總而言之就是你讓我走的。
“趕緊滾。”太后冷冷道。
“是,臣妾告退,這就去佛堂替皇上祈福。”姜離歌眉眼低垂,失魂落魄,真是誰見了都能說豔妃娘娘痴情。
太后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捨,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姜離歌退了下去。
見礙眼的人離開,李太后這才吩咐道:“去把德妃叫來。”
壽康宮佛堂裡,正中央端供奉著著觀世音菩薩的金像,看起來慈祥極了。
姜離歌卻只想到一句話: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開口便笑,笑世上可笑之人。
雖說這是菩薩不是彌勒佛,卻也有異曲同工之處。
地上擺著一個光滑無比的木魚,一看便知道太后經常禮佛。
“娘娘,這可怎麼辦啊?”綠蝶擔心道。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姜離歌淡淡道,對著佛像跪了下來,虔誠無比。
“娘娘!”綠蝶有些著急了。
“怎麼,怕本宮連累你?”姜離歌一臉不在意道。
“奴婢不敢。”綠蝶大驚失色,豔妃很少生氣,可就是給她一種一生氣就會很嚴重的感覺。
“綠蝶,你有沒有真真切切地思念過一個人?”姜離歌卻是突然轉移話題惆悵道。
“奴婢生來就是孤兒,沒什麼可眷念的。”綠蝶話是這麼說,心裡卻是一陣收縮般的難受,她眷念的只有那個把她從泥潭裡拉出來的人,可是奈何明月照溝渠。
“呵,無所眷念,這樣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姜離歌忽然覺得什麼也不在乎的生活才是最好的,如果沒有遇到阿奕,就算姜家不復存在,她不再存在,那也不那麼痛了啊,偏偏她活了下來,原本該光芒萬丈的他,卻是在最意氣風發的年紀突然離開......
她不信佛,也不信神,若是真的有神佛的存在,為什麼惡人不死,她的阿奕卻是以此為代價?既然上天不公,她便棄了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