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那名鬼帝看著站到他身前的梁墨,沒有急著出手。
甚至是,有些敘舊的味道。
“我一直很清醒。”梁墨提劍。
“哦,是麼?那你是李白,還是梁墨?”那名鬼帝好似並沒有想要與梁墨髮生什麼碰撞,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那兒,不急不緩地問,就連每一個吐字都是不甚輕柔。
“我是!我是......”梁墨忽然感覺體內一支支撐著自己的那股力量被抽了去,性子中的那股凌冽與孤傲也隨著力量一併散去,留下一副空皮囊。
“你是梁墨。”
“我是梁墨......”梁墨痴呆地看著那名鬼帝,手裡的酒劍也已經散去,落到了塵沙中,消失了。“你是誰?”
“我叫毛一量,你應該不會認識我。”毛一量走近梁墨幾步,身上濃郁的煞氣也漸漸散去,露出了裡面的真面容。
墨色長帶束青衣,高額白髮冠髮髻。
道骨仙風。
“為什麼,他去哪兒了?”梁墨看著毛一量,想要出手,卻又很是無力。
“他就是你,你就是他。”毛一量走到了梁墨的面前,卻還是沒有出手,只是盤膝而坐,閉上了雙眼。
像極了冥想打坐的樣子。
“你是誰,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些?為什麼你能控制他?”
“我說了,他就是你,你就是他。不是我控制的他,而是你自己要讓他離去。”毛一量閉著眼,任由周圍殺聲遍野也不去動容。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我是梁墨!”
“那執劍的是誰?”
“我是......李白?”
“那說話的是誰?”
“我......我,我是......”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所生為何材?所材為何生?告訴我,你是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梁墨突然跪倒在地,死死地抱著頭。
其中的痛苦,不言而喻。
“得到登仙不過爾爾,濟世救民方為吾願。”
“留我如今在人間,好過隻身去登仙......”梁墨喃喃接出下一句,眼神中終於是有了些許的清明。
“想起來了?”毛一量欣慰地看著梁墨,睜開了眼。
“我......想起來了。多謝茅山一脈護我千年,如此大義,請受我一拜。”梁墨俯下身,對著毛一量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想起來了,兩千年前的一切,他都想起來了。
且憑一劍來登仙,詩酒閒賦留千年。
四千年來萬古界出了仙人不下千位,但是其中多數是繼承了前人留下的仙位,一舉登仙。多數之外的還有少數,是憑藉自己的實力奪下的仙位。
比如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