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未,你說父親他,還活著嗎?”柳明凡將木盒放在腿上,一次又一次看著那個相簿。
是不是,思念總會那麼長。
蘇未沒有說話,因為他不知道如何去回答,他是一個不會說謊的人,哪怕是善意的謊言。
孤身一人前去長白山,兩年了也不見訊息,這樣子,還有希望嗎?
柳明凡看向蘇未,他看到了蘇未眼中的無奈,無可奈何卻又不得不認命。
“獵妖人,註定了孤獨終老。”流風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柳明凡的腦海裡,悄無聲息。
“不用找了,你找不到我的。”柳明凡四處張望著,試圖去找出聲音的來源。流風嗤笑一聲,語氣中留有些笑意,“上次你能見到我,是因為我主動召喚了你,以你現在的實力,想主動見我,不可能。你且先放心,我能感覺到你父親還活著,只是,不那麼完整了。你還是先想辦法讓自己成為一個合格的獵妖人吧,本座先歇著了。”
說完,流風便消失了,就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柳明凡苦澀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將相簿收到盒子裡,緊緊抱著。
一路上,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沉默著,到了家。
“回來啦。”蘇未剛開啟門,就看到何珍在客廳等著他們,身邊是一摞書和一套衣服,還有兩個匣子。
“嗯。”蘇未點了點頭,坐到一邊。柳明凡很識趣地坐到了何珍身邊,任由何珍抱著他。
“你喬叔說想讓你知道一切的時候,我本來是不同意的。我和你父親給你取名叫明凡,就是為了讓你一生命凡,我們不希望你成為一個獵妖人。獵妖人,註定了孤獨終老。”何珍鬆開柳明凡,緊緊拉著他的手,有些落寞,有些無奈。但她還是笑了笑,伸出左手輕輕撫摸著柳明凡的臉龐,眼中淚花閃爍。
“呵,媽,沒事的。”柳明凡哽了哽喉,輕輕搭著何珍的左手,笑了笑。他又怎麼會不知道父母的一片苦心,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放棄。
“怎麼可能沒事啊!”何珍突然哭喊出聲,死死抱著柳明凡,生怕一鬆手他就和柳非玄一樣,消失了。
柳明凡輕輕拍著何珍的背,沒有出聲。
蘇未也沉默著。
哭聲持續了很久,哭啞了嗓子,哭碎了心。
“我去給你們做飯,這是你父親留給你和蘇未的,你們自己看看吧。”何珍抹了抹淚,起身離開。
有些事,既然不得不接受,那就只能面對。
“阿未,你的。”柳明凡看了看父親留下的東西,看到一個匣子上面寫著“蘇未”。
“嗯?”蘇未沒想到老師會有東西留給他,他以為老師已經把一切都告訴他了。接過柳明凡遞過來的匣子,蘇未有點失神,他能聽到木匣裡的東西在呼喚他。
蘇未摸了摸手腕上的雲譎,有點頭疼。
夏也,你到底是誰?
蘇未將木匣放到一邊,沒有開啟,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希望柳明凡看見裡面的東西。
雖然他並不知道是什麼,但他猜到了。
“老師說,等你知道真相以後,就帶你去見冥先生,你準備什麼時候去?”蘇未還在看著那個匣子,沒有抬頭。
“冥?你見過他嗎?”柳明凡本來正在翻閱柳非玄留下的筆記,聽蘇未這麼一說,立馬抬起了頭。
“嗯,他在杭州,老師離開之後一直是我和他聯絡。我已經和林老師請過假了,如果要去現在就可以動身。”蘇未說著從房間拎出來兩個行李箱,意思再明白不過。
傍晚六點,蘇未和柳明凡到了蕭山機場。
閒茗茶社。
柳明凡沒想到在杭州城這種喧囂嘈雜的城市居然還有這樣子的地方,幽靜、安寧,就好像一個句話:大隱隱於市。能居住在這裡,一定很舒服吧。
“咚咚咚。”蘇未叩了叩門,定定地站在門前。
蘇未右手輕輕搭上左手手腕,雲譎上的黑白流紋緩緩流動著。
門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女孩。
“不好意思,今日的茶水已經賣完了,茶社打烊休息了,二位想要喝茶的話,還請明日早寫些前來。”女孩深深鞠了個躬,準備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