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完蛋糕我就唱歌去了,跟一個姑娘合唱,“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長大,長大後我就會失去他,我深愛的他深愛我的他,怎麼會……愛上別個她……”
酒喝開了以後,話也就說開了,大家都開始講平常小心翼翼不捨得講出口的實話。比如一個姑娘告訴我,“優優你就是踩狗屎運上了,我他媽真嫉妒你。”
還一個拉著我的手裝過來人,“演藝圈兒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潛規則,潛規則懂不懂?”
我也喝開了,以壽星的姿態說,“我今天真高興,謝謝你們陪我,有好幾件事要慶祝,第一”我拍拍胸脯,美滋滋地說:“我拍戲了,我是演員了,還有,今天是我二十一週歲生日,還有……我操!我怎麼又說二十一了!”
大家起鬨罰酒,我一杯接一杯往喉嚨裡灌,仰頭灌酒的時候,多情地望了一直很安靜的黎華一眼。
還有……我失戀了。
然後喝完酒,我就去唱了一首《一直很安靜》,“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來交換你偶爾給的關心,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你突然不愛我這件事情。”
唱的都是心聲,都是眼淚啊……
後來點歌的時候,手機蹦進來一條簡訊,陌生號碼,“你和那個人到底什麼關係?”
我第一反應就是黎華,他的新號碼我是沒儲存的。我瞟了一眼,看到他在玩手機。
我回:“誰啊?”
“你老闆。”
我知道發資訊的就是黎華,他這個人似乎很愛發資訊,喜歡用文字來談心。我又不想跟他談,我說:“跟你有什麼關係啊?”
他說:“我就是怕你被人騙了。”
我低著頭,在手機上一鍵一鍵輸入,“騙子,你就是最大的騙子”,但又一個字一個字刪除了,不行,這麼說太酸不溜秋了。
然後說了句更酸的,“現在我的事輪不到你管,好好管你的藍恬吧,我看她今天晚上好像不開心。別回了。”
我喝酒一般不吐,今天也沒撐到要吐的地步,但我就是想吐,想折騰自己,想痛痛快快的難受,想發洩發洩。
喝到一半,我就跑到外面廁所去吐,把手指伸到嘴巴里,一直噁心到胃往上翻。
嘩啦啦。
吐開了就一發不可收拾,吐的眼眶都往外冒水兒了。外面笙歌繚繞,我忽然在廁所裡不想出去了,很享受此時此刻的安靜。
然後聽到外面,“優優?優優?”
是藍恬的聲音。
我按下衝水鍵,回應她一聲,“在呢。”
然後藍恬走近,我以為她要上廁所,就把廁所門開啟了。我吐得有點身體發虛,半邊身體倚在牆壁上,打算從側面走出去,藍恬走上來一步,關切地問:“優優你沒事吧。”
我想若無其事地說沒事,但肚子不爭氣,胃裡一湧,扭頭又吐開了。
藍恬就在後面拍我的背,她照顧起人來真的特別在行,以前我還很享受被她照顧的感覺。可是越拍越想吐,能吐的都吐乾淨了怎麼辦。
我聽見她在抽鼻子,扭過頭來看她,“你又哭什麼呀?”
她挺難過的樣子,對我誠懇道歉:“優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看你這麼難受。”
那瞬間我眼眶潮紅了,看眼前的藍恬看得並不清晰,藍恬有多愛哭我知道。我抽了張手紙去抹她的眼淚,她還是哭得很傷心,不停在跟我道歉。
姑娘,你再這麼哭下去,我再不說點原諒你的話,這不是陷我於不義嗎?
我於是輕輕抱了抱她,拍拍她的背,“好了沒事了,都過去了,我是高興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別哭了,嗯。”
藍恬每次哭,我安慰她的時候,都容易產生一種,我是一爺們兒的錯覺。
我和藍恬拉著手回包廂,黎華還是坐在那邊巋然不動,今天來的這幫人他都不認識,也真虧得他坐得住。看樣子本姑娘面子還是挺大的。
我把藍恬拉倒他身邊坐下,對黎華說:“你女朋友剛才在外面迷路了,要不是我找到她,被人拐跑了都不一定,自己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