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就睡得很晚,白天又總有亂七八糟的電話打進來,我們也沒睡踏實。中間有個電話是李拜天打的,他說問過電視臺的熟人,確定藍恬是主動自願退賽的,跟製作方沒有關係,製作方還覺得很可惜。
我讓李拜天幫我分析分析,藍恬可能退賽的原因。李拜天說可能性有很多,一般潛力選手退賽,最常見的情況是,已經簽了經濟合約,配合公司安排退賽,比賽麼,無非是亮個相,獲得大眾熟知認可,名次並不十分重要。
至於其他,就只能是私人原因了,比方身體不舒服,也是可能退賽的。
我思維太跳躍,說身體不好,居然聯想到了懷孕。然後把睡得正香的黎華拍起來,特嚴肅地問他,“你是不是把藍恬怎麼著了?”
黎華皺著眉頭,十分無奈,把我往懷裡收過去,“你瞎想什麼呀。”
我說:“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屬老鼠的,有洞就鑽。”
黎華覺得我的形容太噁心,懶懶地說:“你該吃藥了。”
我到下午才真的睡著,準備晚上八點往火車站去接藍恬,但是我們倆睡過頭了。然後耳朵邊上,有手機鈴聲在吵,我沒醒,黎華醒了,當時腦子還有點迷糊,看顯示“未知號碼”就沒有接。
他醒了,又由著我睡了一會兒,才開始著手把我弄起來。
而他叫我起床的辦法,就是揉啊摸啊親啊,這一來二去,又少不了得滾一次床單。剛開始我迷迷糊糊地不管他,後來醒了點兒,黎華快進來的時候,我忽然睜眼:“幾點了?”
黎華說:“九點半了。”
我眼睛睜得再大點,“那車早到了吧!”
我琢磨起來去接人,黎華打算再做一次再起來,反正已經晚了半個小時,也不怕這一時片刻。
他說:“那我快點解決,市的火車你又不是不知道,一般都要晚點兩個小時。”
於是我們又專心地滾了遭床單,然後火急火燎地刷牙洗漱,拉著手衝出酒店,打車到火車站。
這時候,火車站已經沒幾個人了,藍恬乘坐的那趟火車也早就到了,可是找不到藍恬,打她的手機,又是關機。
按照藍恬手機的續航能力,一般是沒電了。我估計那通“未知號碼”就是藍恬打過來的,然後怪黎華沒有叫我起來接電話。
在車站找了近一個小時,我們倆沒好意思打電話通知薛家正,我們又把藍恬接丟了。然後去附近的小旅館挨家問過,沒有藍恬這麼個人入住,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那天晚上凌晨三點,我接到一通陌生電話,電話那邊是個青年男性的聲音,“請問是叢優嗎?”
我說:“是。”
他說:“你一個姓藍的朋友,在我們這邊。”
“你們那是哪裡?”
打電話的這個人,來自XX路的某工廠。這個XX路,屬於郊區地帶,具體位置在從市火車站,到通往我家縣城的路上。
電話那頭沒有說明具體情況,就說藍恬讓我過去接她,我說讓藍恬說句話,他說那個女孩好像情緒不大好,我還是去了再看吧。
這個時間,要不是有黎華陪著,那窮鄉僻壤我是不敢自己去的。
黎華到市區裡提了自己的車,然後我們開車過去,在一家工廠的保衛室,看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藍恬。
她的眼睛通紅通紅,手裡的紙杯被捏扁,裡面的水就快灑出來了。我先一個人進去,抬頭看見我的時候,藍恬扔掉手裡的水杯,一把撲進我懷裡,什麼話也不說,就哇哇地哭……
我只能先摸著頭髮安慰她,心裡已經全都是不好的預感,這情況看起來,絕對是出事兒了。
黎華走進來,把保衛室的人叫出去談事情,問清楚藍恬出現在這裡的情況。
保衛室的人告訴黎華,說自己值夜班,在廠區外面碰到藍恬,小姑娘一瘸一拐的,應該是腳受傷了,向他求助,這個人就把藍恬帶進保衛室裡待著,按照藍恬的意思給我打了電話。
他們走進來的時候,保衛室的大哥抽著煙搖著頭,說:“別問了,還是報警吧,這段兒路上沒有監控,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