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伊始,誰不希望這一次就是終結。我曾與袁澤戀愛,雖然內心深處有所潛藏,但態度絕對是真誠的堅定的。
可袁澤再好,終究不是李拜天,所以我得放了下。
面露一絲苦澀,我還是說了那最沒用的三個字,“對不起。”
他卻笑了笑,點頭,淡淡地體貼地:“我知道。”
他怎麼不知道,在李拜天躺下的這些日子裡,我的眼睛根本就看不到袁澤,心細如他,怎麼會不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知道我對李拜天曾抱過怎樣的感情,知道即便我和他在一起了,那些感情也不可能馬上抹去。他給我時間讓我去淡忘,他包容、等待,只可惜這場戲中,他不是主角,等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袁澤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在這種愧疚面前感覺無力,把額頭頂在他的肩膀上,這是最後一次的依靠。
“對不起。”我不禁又說了一遍。
我們之間的距離是禮貌的,他還輕輕拍著我的後背,而我也只是用他的肩膀短暫支撐一下。
“我還是會等,等到不想再等為止,你也冷靜冷靜,別和上次一樣。”袁澤說。
別和上次一樣,以為要失去袁澤,所以覺得袁澤最重要,然後現在反過來了。我會冷靜的,我會跳出來,重新簡約自己的內心,我要怎樣的生活,怎樣的愛情,怎樣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東西。
我點點頭,和他的身體分開,繼續低頭吃東西。袁澤在旁邊坐著,身體彎曲成一個落寞的弧度,兩隻手肘撐在膝蓋上,像在沉思,像在傷心。
傷心的時候,我們經常會選擇迴避讓自己感到傷心的東西,比如這個時候讓我和袁澤調換位置,我可能會直接走人。
可是袁澤不走,他還願意陪我,守著我,這種隱忍讓我動容,更讓我覺得對不起他。
我成天跟這個跟那個叨叨問心無愧,我自己呢,我對得起誰了?誰也對不起,包括我自己。
所以很多時候,我們都在強求別人,放縱自己。可是有些放縱,在放縱的時候根本感覺不到的。
即便事情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讓我回頭去想,從故事開始的時候去想,在不知道結局的情況下,我應該還是會這樣走。
還是會嫌棄李拜天之前的花心,會因為自己的小驕傲小自尊,打死不說。還是會在李拜天被別人懷著孩子訛到頭上來的時候,對他失望甚至有死心的情緒,還是會面對這麼好的袁澤沒有抵抗力。
我想我確實需要冷靜,需要重新梳理自己的心。
但我也知道,我和袁澤不能再繼續了,我不能再耽誤他了。
我們沒說過分手,就好像從來沒有開始一樣。我不能體會袁澤的傷心,我也無法再做什麼去幫他癒合,我的祝福,對他來說也許無關緊要,我什麼都不能再為他做了。
這種想抱歉,而又不能抱歉,完全無法做出彌補的感覺,不好受,也是對我的懲罰。
袁澤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腳步落寞。我嘴角抽搐兩下,撇出一個很難看的表情,誠然,他對我也是重要的,可是他不該受這份委屈。
對不起,給你空歡喜。
李拜天依然不醒,我們開始對他進行味覺刺激。酸甜苦辣,各種口味的東西,一點一點給他上。
最能刺激到他的,是酸的味道,每次舌頭嚐到,他都會用力把眼睛閉得更緊,皺眉,一副很討厭的樣子。
有的時候,我甚至會覺得這樣玩弄他很有意思。就好像在一個清晨,你叫他起床上班,他不肯,你使勁了花招,他還是賴床。
我在旁邊叫他,“喂,李拜天,起床了。”
“你看你看,那邊有個大洋馬,沒穿衣服的!”
“李拜天,還錢!”
我用手指在他脖子幽幽地點來點去,在他耳邊說,“李拜天,你脖子上有條蚯蚓在爬。”
“李拜天,你小雞雞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