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的小青年兒啊,栽在我手裡真是可惜了,我又不能珍惜。
其實我的心,比起開始已經平靜多了。如果在很多事情發生之前,這水龍頭給我鬧彆扭,陳飛揚這邊修好,那邊我就會開始罵他,傻子,到處被騙,愁死個人!
現在一點也不想罵他了,就覺得有些可憐。
我去找乾淨衣服給他換,我們的新房臥室裡,他動作很利索地把體恤衫兜頭脫下來,露出一副傲人身材,我下意識地轉了身,不想多看。
曾經我也是為這副身材咽過口水的,曾經我對他,多少是有過愛的苗頭的,曾經曾經,永遠回不去的曾經。
我去沙發上坐著看電視,他換好衣服出來坐在我旁邊,想像以前那樣,攬著我的肩膀把我放進懷裡,然後我們偎著一起看。
我不想給他攬,又不忍拒絕觸碰到他。
轉身,我說:“飛揚……”
他似想起點什麼,說:“等下。”然後拿出手機來打電話,打給加盟商那邊。我看著他打電話,挺認真的樣子,問這兩天蟲子看上去好像不是太精神,那邊問他室溫多少,他匯了幾個數字,早上中午晚上和半夜的溫度,他都有在記。
那邊可能是說因為不恆溫,尤其北方這個季節溫差太大,得做點措施,說了半天,聽明白了,那邊又開始賣他東西。
說是弄兩臺空調,賣給自己的加盟商,價格比外面買的空調便宜,質量頂頂過硬,差不多六千。
而且那邊還說,這個得抓緊,時間長了蟲子受不了溫差,就會死了。
陳飛揚急忙預定了兩臺空調,掛了電話以後,想了想,又要給朋友打電話。我大概看出點啥,問他,“不會是騙子吧,我怎麼覺得這麼不靠譜呢。”
陳飛揚自信滿滿,“不會,我去公司總部看了的,考察過。”
嘁,還考察,他拿什麼考察,不就是拿一雙總上當受騙的眼睛麼。
“他們公司在哪兒?”我問。
陳飛揚告訴我一個南方的地址,我又問這些蟲子他們收來做什麼,陳飛揚按照加盟公司給他的說辭,細緻地給我講了一遍。
我也不是個做生意的人,要說生意頭腦,頂多就是遊戲上做個奸商而已。看陳飛揚這麼有信心有激情的樣子,我真的不捨得打擊他,願意陪他賭一把。
我說:“你是不是沒錢了?”
“沒有啊。”他笑,他不會撒謊,他撒謊我總能看出來。
我把自己的錢包拿出來,抽了張卡給他,“這裡面有一萬。”
“你哪來這麼多錢?”他有些驚奇。
我說:“教學生跳舞掙的啊。”
“教跳舞這麼能掙錢呢?”陳飛揚更驚奇。
我就笑了,“現在家長給孩子花錢都捨得。”我不想告訴他,我一個人帶了二十多個學生,學生又不是分批來的,這些在練基本功,那些在學技巧什麼的,進度不一樣,我一天天累的啊……
把卡再推給他一次,“拿去用吧,我也幫不了你什麼,我看見那些蟲子我就渾身發麻。”
陳飛揚看了看卡,有一點點為難的樣子,到底也沒有拒絕,我們不是一家人麼。他伸手攬我,想親我,我躲開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親了下我的臉,說:“我肯定會賺大錢的,到時候你要什麼買什麼,一定不會讓你跟著我吃苦。”
我不怕吃苦,我只怕心傷。
我去臥室睡覺,陳飛揚也跟進來了,坐在床上,我問他,“飛揚你有夢想麼?”
他乾乾一笑,他有夢想,當世界冠軍,只是再也不可能實現,所以這個問題他沒辦法回答。
我問,“那你為什麼想賺錢?”
“為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