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髒水,她是洗不掉了。欣賞著眾人看小音的目光,我這口被戴綠帽子的惡氣,才消下去那麼一點點。
學校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但凡集體榮譽受損,總要抓個替罪羊出來背黑鍋。大家都明白,這次突擊檢查,鐵定是被人陰了,有人猜是兄弟競爭學校,有人猜是校長得罪了什麼人,反正不可能猜到我身上來,我毫無壓力。
職工大會上,校長點名批評小學主任脫崗這件事情,顯然這次的黑鍋得他來背,從而,這個大主任的競爭資格,也就跟著沒有了。
“還有某些老師,你們的私生活我是不管的,但是為人師表,作風要嚴謹,給學生做好表率,為了個人恩怨為了那點蠅頭小利,不擇手段,這種行為校方絕不支援!這次的事情,大家都回去各自反省下,寫份報告交上來,端正態度!”
校長髮言完畢,瞪了遠處的小音一眼,走了。
小音第二天就辭職不幹了,幹不下去了,走哪兒都是白眼,這兩個月,她又是賺學生錢被舉報,又是跟我打架弄掉我孩子,又是和主任搞不正當男女關係的,沒誰還把她當好鳥看了。
走人那天,專門來舞蹈教室找我,我還在帶學生上課。
我笑吟吟地看著她,她一臉不服,點頭,“你贏了。”
“什麼意思啊。”我裝懵懂。
小音不屑地笑一下,“燕小嫦,我真沒看出來你是這樣的人,你比我厲害,我弄不過你,跟你比我太嫩了。”
“你可不能這麼說,你辭職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一個教舞蹈的,跟你又沒有衝突。”我什麼都不能承認,我要是承認了,小音跑哪兒去倒打一把,說這些事都是我捅出來的,那我自己也跟著一身髒水了。
她還是勉強地笑,“行了你別跟我墨跡了,你比我強哪兒去?我是看上陳飛揚了,但是我沒看上高主任,這一步也是你逼的。”
我垂下眼睛,“那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
“你也不比我強多少,你敢說你幹這些,後邊沒人幫你?我是不信。咱倆也別五十步笑百步了,你好不到哪兒去。”
我賞了她一個冷笑,她現在跟我說這些我也聽不進去,是,我就是贏了,她臨走跟我呈個口舌之快,我就大度點讓讓她。
把我送她的手鍊扔在地上,小音憤恨地看我一眼,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想起她說的那句她沒看上高主任,這我相信,她怎麼可能看上那麼個好色之徒。想來,也確實是被我逼的,為了保住工作,在主任那邊低頭了。
可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是她自己不在乎,放我身上,總不至於變成那樣。
所謂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看著地上的手鍊,我贏了麼?有意思麼?我就是再贏,再趕走她,她和陳飛揚睡過就是睡過,我和陳飛揚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什麼都改變不了。
學生在裡面跳舞,我把這手鍊撿起來,打算扔去垃圾桶,走了兩步,看到迎面過來的王昭陽。
我沒打算跟他打招呼,扔了手鏈,轉身往舞蹈教室走,我現在已經收了二十多個學生,每天就是累點,嗓子疼,但一個月的收入差不多要上萬。
王昭陽攔住我的去路,“你鬧夠了麼?”
“什麼意思啊?”我已經習慣性裝傻。
他很嚴厲,“你跟我能不能說實話!”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想走,王昭陽拉我,大庭廣眾的,我不能讓他拉我,我剛用這種方法趕走小音,不能在自己這兒也留下這麼個話柄。
我很不客氣地甩開王昭陽的胳膊,他說:“燕小嫦你別覺得自己聰明,真的聰明人都看出來是怎麼回事了,你以為校長那話是說那個音樂老師的?你怎麼不想想其實就是說給你聽的呢?”
“跟我有什麼關係啊!”我瞪他。
王昭陽的眉頭越皺越深,“你對她個人有意見,你用得著把全校的名譽都搭進去麼,你做事情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其他人!”
“我怎麼沒考慮其它人了,”碰到王昭陽我腦子就直了,防線都崩塌了,我說:“我這不還幫了你麼,那他之前開了你的學生,想陰你的時候,他也沒考慮過學生啊。他們自己做的事情,難道是我教他們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