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觀念,騷不騷關你屁事。
我皺眉,“好好說話不會啊,欺負我們家沒人是不是?”
我們家確實沒人,但也不給誰欺負。那女人抽鼻子笑一下,艾瑪簡直和陳姍姍一個德行的,嚷嚷起來了,“都來看看啊,大騷貨養的小騷貨出來啦,欠錢不還啦!”
吳玉清扭頭找了個板磚兒,就要往那女人身上拍啊,我是又攔又幫忙打的,反正場面那個亂,全是女人吵吵的聲音。
對面女人還帶了個男人,我和吳玉清真是不佔便宜,那男人拉了我一下,似乎是想揍我。我用力掐著他的手臂,我就鬱悶了,你們特麼好好說話不行麼,我又不想打架。
小賣部裡衝出來個人,是陳飛揚,在家上網打遊戲被我們吵得受不了了,一把揪開我面前這個男人,一拳頭下去這男人就坐地上了。
男人沒爬起來,陳飛揚要上去踹他,我在後面拉著。這傢伙是練家子,一腳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對面的女人一屁股坐地上,“欠錢不還打人啦!”
陳飛揚被我拉著才冷靜了點,對他們吼,“滾!”那嗓音渾厚的,不看人,當是個四十歲大老爺們兒也不一定。
對面人被吼得一愣一愣,陳飛揚揚了下拳頭,再吼一遍,“滾!”
他們就灰溜溜滾了,估計還得來。
我這邊放了陳飛揚的手,沒來得及對他說聲謝謝,陳飛揚轉身就回小商店院子裡去了,英雄啊,漢子啊,真爺們兒啊。
吳玉清手裡還拿著個板磚兒,氣呼呼地瞪著走掉的一行人。
我瞥她一眼,“走吧,還嫌不夠丟人啊。”
到了足療店裡,吳玉清坐在午睡床上生悶氣,我翻翻手裡的報紙,問:“到底是你欠人家錢,還是他們騙你了?”
吳玉清沒說話,以我對她的瞭解,要是別人騙她,她會比現在更憤怒,那就是她欠人錢了。
“欠了多少?”
吳玉清還沒回話,我就受不了了,扯著嗓子吼她,“欠多少!”
吳玉清悶悶地:“三萬。”
這三萬還是因為那破房子的事兒。
“我給你還。”我說。
吳玉清抬眼瞪我,我瞪回去,“我給你還!瞪什麼瞪。”之後我摔門而去。
我去了北京,這個聽說充滿機會的地方。舞蹈培訓班的老闆給我推薦了個工作,也就是暫時過渡用的。
夜店Dancer。出場費一晚上兩百,一個月不休息就是六千,在那個環境裡不算多,住的是公司給外地員工租的筒子樓,省我一筆開銷。
其實在夜店工作的人,出了夜店都是正經人,當然也不排除些老鼠屎,求包養做小三賣肉。
我知道這是碗青春飯,端不穩,白天就在找別的工作。誰說北京機會多,機會是給有背景的人準備的,像我這種要背影都得借光的,到哪兒都是小透明。
那段時間我過得不好,非常不好,被排擠會有,被騷擾會有,被吳玉清氣得想殺人更有。只是不願跟任何人說。
那天擦鋼管的時候,一款爺喝多了趴在臺子上,尼瑪想摸我大腿,跳了跳腳,沒摸著,就勉為其難摸了摸腳。
我低頭看了他一眼,沒搭理他,轉到臺子另一邊去擦,這貨就轉過接著摸。我直接上管腳面離地了,他就碰不著了。
這貨敗興而去,過一會兒服務生叫我過去給人家敬酒。我不樂意去,最後經理都出馬了,說就喝個酒沒事兒,不會讓我怎麼著,大家都看著呢。
我於是去了,喝了滿滿一杯純洋酒,然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從夜店出來,我東一下西一下地走在路上,看見一網咖,一頭鑽了進去。
給我暈得啊,臉都在發燙,我現在覺得網咖裡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可是上網我又沒啥事幹,迷迷糊糊點開了當年那款遊戲,熟練地打了賬號。
公會頻道飄著綠字,他們在聊天,然後我看到了覆水難收這個名字。
手指敲出來一個,“師父。”
“言笑長?”
這是錯別字,可能想打的是“燕小嫦”,一激動打錯了。